说罢,斐颜便挪着圆滚滚的身体往床角的位置躲了又躲,大有恨不得立马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进去的架势。
陈眠生微怔。
这其实算是小猫儿第二次向他表白了。但当再次听到的时候,心里还是免不了再起一阵波澜。
他微垂下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压低声音,用轻哄的口吻道:“阿颜,要不你现在就变回人吧?”
斐颜不由得觉得有些纳闷,偏着个小脑袋去看他:“为什么。”
陈眠生一本正经地开了口:“又想亲你了。”
斐颜:“......”
她就说嘛。
陈眠生真的好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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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连续用了近一个月的药之后,陈眠生体内的毒较以往相比,终于消了大半,听力也恢复了不少。
虽然听起外界的声音来依旧是断断续续的,但斐颜不用特别响亮的声音说话,他也能够勉强听见。
斐颜想了想,最后决定降低用药频率。毕竟古话都说,是药三分毒,更何况陈眠生服下去的,同样也是毒药。
在没有用药的日子里,两人偶尔会去一趟同药堂,陈眠生看书,斐颜则继续给其他人把脉治病。
至于两人的关系,斐颜打算等陈眠生的耳疾完全好了之后再向外挑明。
对此陈眠生也没什么异议。总归人抱了亲了,心意也互通了,还能怕斐颜跑了不成。
通过吴刚的口,东风镇上大多数人都知道了陈眠生又能重新听见的事,纷纷到同药堂来表示祝贺。
当然,也有人不光是单纯抱着祝贺的目的。
斐颜刚给人把完脉,心不在焉地写好药方后,余光开始止不住地往药堂里瞟。
陈眠生依旧坐在他的老位置上看书,而药堂的另一侧,几名女子却围在一起低声嬉笑着说些什么,眼神时不时地投向陈眠生的方向。
一名女子围在她们中间,脸颊微微红着,耳根处也染上了几分可疑的红绯。
其余的女子许是说了什么,传出一阵不小的哄笑声。那名女子的脸红得更加明显,娇羞地轻轻打了身边的女子两下。
那些女子倒也不恼,笑着将她拉起来,推搡着往陈眠生的方向走。
在快要走到陈眠生面前时,又速速离开,仅留那名女子在离陈眠生不近不远的地方徘徊不定。
陈眠生抬眼,视线在女子身上停留一瞬,细眸微眯了眯,礼貌道。
“有什么事么?”
女子脸一红,局促不安地捏了捏手中的绣帕,再抬眼时,脸上都是遮掩不住的羞怯之意,只见她轻轻开了口。
“陈掌柜,小女子听闻你会识字写字,家父去州县里已数月之久,小女子心中实在记挂,所以想请陈掌柜帮小女子为家父写封书信,不知陈掌柜是否愿意?”
同为女子,再结合方才看到的那些,斐颜哪能看不出这女子话背后的深意。
她撇了撇嘴,倒不会觉得陈眠生和这女子之间会有点什么,但心里总归觉得不舒服。
先前陈眠生还是又病又聋的时候,镇上的大多数人哪个不是避他如蛇蝎。
如今他病好了,耳朵也差不多听得见了,这些人便又围上来了。
斐颜搁下毛笔,没好气地移开了视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开始收拣药箱,就等着打烊回家。
哪知下一秒却听见陈眠生在唤她:“阿颜。”
斐颜一愣,茫然地抬头望过去,站在陈眠生身边的女子同样也是一脸困惑的表情。
陈眠生眉眼微弯,朝斐颜笑了下:“你现在有空吗?”
斐颜眨巴几下眼睛,下意识地回答:“有空。”
陈眠生:“那你来帮这位姑娘写家书可好?”
许是没料到事态是这样发展,斐颜更觉惊讶,抬手指了指自己:“我?”
陈眠生颔首:“你的字很漂亮。”
夸她的字漂亮?
陈眠生这不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