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阳笑笑不说话。
安逸喝了口茶水,又端了一杯去给兰珮莹,把她拖到田埂上休息,急不可耐道:“刚才你骑五彩神牛走过来的
时候,那一群偷看你的男人里,我瞧有一个不错的,文韬武略,楚楚不凡,就那边,穿银甲的那个小将。”
兰珮莹立刻便知道安逸说的人是谁了,刚才在田里,已经听不少小娘子在互相打听,可有认得对面那位银甲小将军的。
她抿了口茶水,下意识朝东边看了几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他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后来发现他也在看这边,她连忙移开目光,假装喝茶。
安逸还在自顾自道:“重点是,我让思阳那小丫头去打听过了,他没有妹妹,也没有姐姐,他娘就生了一个独儿子。”
兰珮莹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你这话说的,跟我容不下姑子似的。”
“噫,”安逸偷笑,“你要是没看中人家,怎么都想到大姑子小姑子的事情了。”
兰珮莹气得拧她:“叫你瞎说。”
“别拧我,疼。”安逸认真脸,“我翻过黄历了,今日诸事皆宜,百无禁忌,尤其适合勾引小郎君。”
兰珮莹哭笑不得:“胡扯,哪家的黄历会这样写。”
安逸竟然真的从衣裳前襟里掏出一本黄历,翻开:“不信你看,写得清清楚楚,宜嫁娶!”
兰珮莹:“……”
她隔着布去摸她衣裳斜襟:“怎么里头还有一本,这是什么?”
“大周律法,以理服人,吵架必备。”
安逸说得理直气壮,兰佩莹属实无奈了:“那你带黄历干什么?”
安逸翻了个白眼:“有时候也需要以德服人。”
她把黄历塞回去,拍拍肚子,把衣裳弄平了,冬天的袄子厚,她塞了两本书,竟然看不出来。
兰珮莹看着她,一言难尽:“你一天天的带着些东西满街跑。”
“刘叔说,腹有诗书气自华。”
“腹有诗书,也不是你这个腹法啊。”
安逸挥挥手:“那不重要,说正事,你觉得是跟对他眉来眼去抛个媚眼儿好,或者找机会故意丢个帕子给他更好。”
“都不好,”兰珮莹断然拒绝,“你这都是跟谁学
的。”
“戏文上,话本子上,不都是这么说的吗。要不然丢帕子吧?”
“不行。”兰珮莹扭头就走。
安逸追着问:“对个眼儿呢?”
兰珮莹停住脚步,咬了咬唇:“其实,算是对过了吧。”
安逸:“……”
沈彦瀚借着擦汗、转身、弯腰,总是有意无意地看着兰珮莹,可她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他能感觉到,隔着一道田埂,西边女眷里,有许多小娘子的目光或羞怯或热辣地瞧着他,他始终淡淡的,不为所动,甚至还有些失望,因为她们都不是他想要的人。
直到刚才,他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抬头去看时,正对上兰珮莹偷偷看他。
两人视线有一刹那间的交汇,又都像被对方的目光烫到了一般转开了头。
她在偷看他,而且,她也发现他在偷看她了。
沈彦瀚的一颗心激动地在胸腔里上蹿下跳,像头小鹿蹦个不停。
她是什么意思呢,她跟他会有同样悸动的心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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