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画着精美浮雕的城堡外长着茂盛的玫瑰花丛, 若是有人从这里经过,往上看一眼,就能看见一个人挂在墙外, 一副岌岌可危之势。
听到克里斯蒂娜和公爵之间的秘辛, 塞维尔忍不住表示……不过如此。经历的世界多了,见过的疯子也多了, 这回副本的发展实在是不能让他瞪大双眼。父子相残、互啖其肉的他见多了,更惨绝人寰、丧尽天良的他也见过,只是说出来恐怕会被屏蔽吧。
永远不要低估人性。
有些人之所以为人,只是因为他是这个种族而已, 不是因为品德有多么高尚。当然, 塞维尔也从不认为自己品德高尚。
他知道副本里的人物是真实存在的, 可为了游戏的胜利、为了自己活命, 他还是会除掉眼前的拦路虎。所以, 他这样阴暗的人,才会向往阳光吧。
克里斯蒂娜继续说着:“父亲,我还是有一点不安啊, 我怕, 你万一死不成了怎么办?”
这话说得,不知道的还以为说些什么关切的话呢。
“你请的客人不太好, 有个男人太棘手了, 他一个人就折了那么多仆人,早知道——算了,没有早知道。父亲, 你都快死了,也不为我省点事儿。”最后那句话,少女的嗓音中还带着娇嗔。
床上的男人依旧昏沉着, 若是他清醒着,会不会想把克里斯蒂娜活活掐死?
棘手的客人?难道是他自己?
塞维尔很自然地想到,除了他应该没有哪个玩家能这么厉害吧。只是他是怎么做到的?
下意识的,他想到了马车内纸条上的河腥味,然而在线索有限的情况下,他很难想像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不过,至少确定这是第五天了,今晚就会有一场舞会在城堡里举行。折在舞会上,就意味着游戏失败。
可是从舞会全身而退是不是隐含着舞会结束的意思,如果舞会一直都不结束呢?要是克里斯蒂娜真的弄一场三天三夜的舞会,他们谈何从舞会上全身而退?
蹲的有点累了,塞维尔小心翼翼地换了个姿势。幸好这里是大理石墙,不至于蹭一身墙灰。
克里斯蒂娜对着自己的父亲抱怨了一番,离开了房间。塞维尔没有贸然行动,又蹲了大约五分钟,房间里仍没有任何动静,才小心钻了进去。先把窗帘还原成方才的模样,才借着阳光打量房间。
典型的欧式贵族房间,没什么好形容的,颜色偏深沉,雍容华贵,甚至有那么一点点上了年纪的感觉。塞维尔想了想,走近床边,然后扒拉公爵的眼皮,果然是眼神涣散,一派昏迷不醒的样子。
当然,就算公爵只是在装昏迷,他也不介意让公爵再也没办法清醒。
很奇特的地方在于,克里斯蒂娜向阿帕忒祈祷让母亲复活,公爵曾经应该也是阿帕忒的信众,就像大厅里挂着的那些画像,据克拉克说顶上还有一点灰尘,可见已经挂了很久,公爵必定是支持的。所以,他们全家族可能都是阿帕忒的信众吧。
他们作为外来人不清楚,城堡里的仆人却肯定清楚那是阿帕忒,他们世世代代在这里做事,这里所有人都应该是阿帕忒的信众。
可是,公爵的房间居然没有阿帕忒的画像或者书籍等,显得这份信仰是那么的浅薄。除非,是克里斯蒂娜撤掉了公爵房间所有关于阿帕忒的东西。
有时候,信徒和信徒之间也是要争夺神眷的……
希腊神话里的神明从来就不是什么伟大光明的人设,他们享乐、酗酒,血脉亲人间互相残杀,婚外情、私生子等比比皆是,抛弃一个信徒算什么?更何况,阿帕忒可是谎言之神,连神王宙斯都不是正面人物,更何况神格就不是什么美德的神明呢?
如果玩家不止五人,那么被淘汰的玩家是否成了神明的祭品呢?
这么说起来的话,之前旺达说好了和他们一起进入游戏,她是因为什么没有进入副本呢?还是他的记忆被消除后系统改变了其中冲突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