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
院长正蹲在保险柜前清理药物,虽然主任废了,但研究不能停,到时候利用研究资料,还能找到新的研究员继续研究。
他自己也隐隐有所感觉,主任有问题,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明白主任已经不是曾经的主任了。
院长却不知道,明天副本数据更新之后的他,会忘记所有的事情,继续信任新一个“主任”。
他听到敲门声之后,疑惑地站了起来。
病院管理制度严明,每一级不能越级汇报,护士能联系医生,而能联系他这个院长的只有主任。
算了,主任已经废了,轮到其他医生来找他也很正常。
他这么想着,打开了门,什么都还没看清,一个拳头便挥到他的眼睛上,登时便眼前一黑。
“啊——”院长捂着眼睛连连倒退几步,屁股碰到办公桌才停下来。用另外一只眼睛看着现在办公室门口的棕发男人,男人穿着一身病号服,那双焦糖色的眼睛里满是嘲讽。
病人?怎么会有病人来打他?
因为疼痛,院长的大脑思维一时短路,没搞明白这个病人怎么突然窜了出来。
(注:游戏NPC不会明白人设崩塌程度引起对玩家产生仇恨值这种情况,发狂时NPC处于无意识状态,因此院长并不会想到托尼作为病人为何不攻击塞维尔,反而来攻击他。)
托尼继续暴打眼前这位白发老人,好吧,说是暴打,不过就多揍了两拳而已。虽然知道对方是游戏数据,但到底长得像白发老人,他还不太能下的了手。
“你!你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打你开心开心。”托尼一脸欠揍。
“你——”院长差点被气个倒仰,这回脑子再不清楚他也知道这个病人有问题了!
【系统:玩家托尼人设崩塌程度100%】
系统通知刚出来,托尼眼前的院长眼神瞬间就转变了,充满了戾气和杀意。
“哇——哦——”
好像,事情有点闹大了。
托尼也赶紧跑了出去,院长紧随其后,幸好心智的疯狂没有改变他的速度,没有从社会剧情发展到奇幻剧情,他还是以一个六十岁老人的正常速度奔跑着。
想来也是,病人们的精神幻想的具象化是因为主任和院长的药剂,在研究没有最终成功之前,他们不会将试剂用在自身,也就不会在此时出现“变异”的情况。
一路上,托尼从四楼跑到一楼,每个看到他的医生护士都由正常状态转化为癫狂,手上抄着注射器或者手术刀就冲了上来。
幸好,托尼虽然是复仇者联盟里体能最弱的一个(或许要排除变成绿巨人之前的班纳),但他还是懂得格斗技巧,腹部的小肚子也掩盖不了他胳膊上坚实的肱二头肌,和发狂的医生们保持距离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难。
困难的问题在100门口呢。
引起医生群体和病人群体的争斗是他的理想想法,可实际上他心里也没底,只能冒险一试。比起平淡地混到游戏胜利,他更喜欢轰轰烈烈地结束游戏。
他钢铁侠玩游戏也是最厉害的!
*
此时的塞维尔完全不知道他已经不用担心被其他医生破门而入了,拥有开门指纹的医生护士统统陷入了癫狂状况。
他和安妮正在寻找房间里的暗房,虽然让一个孩子帮忙似乎不太靠谱,但是弹幕纷纷表示“安妮比主播靠谱多了”(……)
算了,多个人多份力量吧。
其实用脚指头想就知道,100房间左侧是101病房,右侧隔着一堵墙就是绿茵茵的草坪,密室只会在地下而不是其他方位——说起来,除了第二个副本海岛精英之外,他经历的新手副本和生物研究是都要往地下探索,莫非他是一只鼹鼠?!
塞维尔嗤笑一声,蹲下来观察着地板。
嗯,好家伙,毫无线索。
地板上没有任何一处看起来像是指纹解锁的地方,地砖的缝隙似乎也严密合缝,不排除机关的建造是请了高级的工程师以致于看不出明显的问题。
塞维尔想着,心中颓然,重新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口气。
安妮不高兴地噘嘴:“你可是大人啊,你怎么能放弃呢?”
“你还小,不懂。那些很艰苦的事情,你一直坚持探索,坚持努力,然后当你努力很久很久之后,你会发现,放弃真的蛮轻松的。”塞维尔毫不客气地给小女孩灌毒鸡汤。
“可是,你甘心放弃吗?”安妮深深地看着塞维尔,眼神意蕴未明。
“你好像在反给我灌鸡汤一样哈哈哈哈哈。”塞维尔笑道,青年爽朗的笑声配合着门外锲而不舍的敲门声,分外有喜感。
[柠檬茶:安妮刚才真的好有人生导师的架势啊。]
[森林皮卡丘:人生不易,学会放弃,懂了懂了~]
塞维尔随意地扒拉着办公桌的抽屉,办公桌一共有六个抽屉,他每个都打开看看,里面放着些不重要的资料和纸笔,除此之外似乎没有有价值的东西了。
“我知道这个世界对玩家来说只是个游戏场景,可对我来说这就是我的世界啊,大家都是活生生存在的,拥有自己的思想。”安妮执拗地和塞维尔分辩。
塞维尔坐在椅子上半弯着腰,伸手轻掐安妮的小脸蛋:“安妮,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想想,你的意识觉醒也是游戏的一部分呢?”
或许他说的话对这个孩子来说有些残忍,可这毕竟是个游戏。
“哥哥,那你怎么知道你是一个玩家还是一个在走程序的NPC呢?”
“我当然知道我是玩家,我的直播间里还有近百万的观众呢,他们发的实时弹幕放在屏幕上能把我的脸遮得严严实实。”他要是副本人物中的一员,这才是个恐怖故事吧。
“作为玩家,你有道具卡,为什么不出去和他们拼杀一场呢?”
“没想到你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打开最后一个抽屉的塞维尔回头看了安妮一眼,“玩游戏就是为了快乐,当然我作为主播还能靠游戏挣钱。快乐就够了,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厮杀不是我想做的事情,我就不做了。”
而且,说的他用了道具卡就能出去厮杀似的。
说完,他回头看着最后一个抽屉。最后一个抽屉太矮了,底部距离地面不过两厘米,塞维尔只能蹲下翻抽屉。
“所以,你跟其他玩家不一样。”
塞维尔一想:“嗯,你说的有道理,他们都很拼,下午晚上都费劲心力找线索。不像我,昨天下午和晚上基本都在瘫着,虽然如此,可是我很快乐啊。你看看那些外出找线索的玩家伤亡率多高。”他还振振有词呢。
扒拉开最下面一层的抽屉内部满满的纸质资料,看到的事物令塞维尔睁大了眼睛,在靠近内测的地方,有一个指纹检测器,或许这里和打开机关有关?
安妮突然看向门口:“敲门声停了。”
敲门声停了?!
塞维尔惊奇地抬头,敲门声还真的停了,难道那些病人都走了?
不过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好奇地开门张望的。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主角以为鬼走了,他打开门偷偷张望,和门口的鬼撞个正着(……)
塞维尔招招手让安妮站过来看看,“怎么样,我运气不错吧,随便找找就能翻到指纹密码锁,我果然是天选之子!”
“天选之子是什么?”长期待在精神病院的安妮诚恳发问。
“类似于Iamthekingoftheworld吧。”说着,塞维尔按向了指纹密码锁。
主任的指纹若是匹配不上,他怕是要怀疑见了鬼了。
幸好,伴随着一声轻微的提示音,办公桌旁的一处地砖下陷,露出了通往地下的台阶,可以看到,在地下四米左右的房间里,灯光明亮,一看就没少安装节能灯。
虽然他有些紧张,天知道一会儿将看到什么变态血腥的实验场景呢,说不定还会有剖开的人体——好了,不要想了,再想太多他恐怕都不打算下去了。
塞维尔打头先走了下去,总不能让安妮顶在前面吧,虽然安妮是真的不怕,可他也不能这么丧心病狂让十岁小儿作为自己的护盾。
“嘭——哐啷——嘭——”
塞维尔还没走几步,地下室就传来了剧烈的声响,像是石头被砸碎的声音,甚至还有几块小小的碎石蹦跶到他眼前。
地下室——塌了?
然后便是一个人从高处蹦下来的声音,那人似乎落地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哎哟!”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塞维尔心中大定,走了下去,看着坐在碎石堆里的女人:“杰西卡?你怎么会在这里?”
穿着白大褂的杰西卡拍拍屁股站起来,屁股还是很疼,险些站不稳,慌乱中,手急忙扶着旁边的木质书架,然后——
“哐啷——”
伴随着书架倒塌的声音,上面的书籍和资料也“噼里啪啦”散落了一地。
塞维尔和直播间的观众惊得嘴都快合不上了,他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滑落下来也没扶起来。
安妮也瞪大了眼睛,虽然她知道眼前这两人不属于她的世界,可她也想不到对方拥有超能力啊。
杰西卡看着自己造成的满目狼藉,尴尬地笑了笑。
“你这是用了道具卡是吧。”塞维尔反应了过来,他从进游戏以来似乎就用过一次道具卡,因此都差点忘了这玩意儿的存在。
“是,一张力量暴涨的道具卡,不然我怎么能打破地下室的顶部走进来。”
塞维尔露出倾听的神情:“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地下室的,能讲讲吗?”
杰西卡也不扭捏,大方地说出了自己的故事。
每个月10号是病人伯德“按时”逃出精神病院的日子,午休时间他的趁着其他人在休息从一处围墙角落钻出去,在那里,他借着灌木丛的遮掩挖了一处可供成人钻出的洞。或者用狗洞来形容这个洞更为贴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