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 贝县县城里就喧闹了起来,农家乐已经招揽起了生意,有的准备避开高峰拥堵的家庭已经离去。
张云房无奈的看着天花板, 为什么他都没有资格睡个懒觉, 这个旅店明明已经很偏僻了。
对,这个旅店的位置很偏僻,那现在门外嘈杂的声音是哪里来的。
张云房翻身起床, 小伙子本就生的白白净净,他随手用清水把脸洗净,又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头发好象又长了些,要知道被华阳子赶下山前,他那头长发可是漂亮极了,他这样的懒人都愿意起来花一个小时收一下自己。
谁想到, 就这么一头秀发, 居然被华阳子一剪刀剪了, 剪刀还有点生锈, 愣是剪了好几次才全部剪掉。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张云房把脸上挂着的水擦干净, 还是那个清爽的小伙子。
打开门, 是卫霄和莫莉,两人的脸都略显憔悴,特别是卫霄,眼眶下还挂着黑眼圈。
“早呀。”张云房咧嘴一笑, 又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床,床单还没有叠好,原本这老破旧的旅店也一股子潮味, 想请人家进来坐好像不太合适。
不过卫霄同志很主动,走进门在张云房的床上躺下:“昨天审了一晚,困死我了。”
莫莉给张云房递来了早饭,是一盒牛奶一袋面包,莫老师一向是最细心的那个。
“结果怎么样了?”张云房咬开面包的包装,一股奶油味扑了出来,和房间里的潮气混杂在了一起。
“他什么都不知道。”卫霄说道:“只说出去买宵夜,买完了之后觉得头晕晕的,路上不小心与路人撞了肩,火气一下就大了起来,他自己都还纳闷,明明没喝酒,为什么就总觉得很生气。”
“所以,这也是个被邪祟附身的?”莫莉问道,毕竟上次王大爷的事,她多少也知道一些。
“嗯。”
对于这两人,张云房也没什么隐瞒的,他也把自己昨天的审讯结果分享了,虽然卫霄和莫莉都不太懂张云房修仙的那一套,但也听明白了话后的意思,也就是说,现在邪祟不仅可以直接附在人的身上,还可以附在鬼的身上。
“这就很恐怖了。”卫霄从床上一下弹了起来,出于一个警察的敏锐,他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不是就可以复制很多邪祟吗?”
张云房从袖口拿出擅自,啪地一声甩出扇面:“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那还真得要快点找到灵威王,或者说是灵威王背后的组织了。”莫莉说道,她拿出电话:“这事我也给老卓说一下。”
张云房点头默认。
其实人间与这修行人的世界看似是区分开的,人犯错有警察,精鬼邪祟犯错有道士,但修行人也本是人,精鬼邪祟作恶祸害的还是人,说到底并无区别。加上张云房心里十分清楚,现在真不是一个靠法术就可以为所欲为的世界了。
“对了,倒是有一件事给你们提一下。”
“什么事?”
“那个贝县的议员你们了解吗?”张云房问道,顺便把鬼少年与父母的事情提了一下,鬼少年当时死于溺亡,那时也正是当地市政开发落水的时候,少年的死自然对景区开发有影响,议员那时还只是市政工程的承包商,他出面协商说私了,可却哄骗了鬼少年的父母签了一份假的文件,自己拿到了原本赔给少年的款项,鬼少年那对没有念过书的父母,只能吃了哑巴亏。
卫霄听后也颇感震惊,但也在意料之内,毕竟这位议员行使私权将自己和莫莉调了过来,这点来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议员姓罗,叫罗开河,我昨天是听接待我们的小哥说,这位罗议员是个大善人,年轻的时候就帮忙贝县做景区开发,后来老议员觉得他人不错,把女儿嫁给了他,老议员死了,人脉留给他了,他自然成了新任的地区议员。”卫霄道。
“另外,昨天那个李晓,也是去这位议员家办事的,想来你们已经知道了吧?”张云房问道。
莫莉点点头:“这次死的就是罗开河的小儿子,被电死的,他们应该是去检修电力的。”
“对了,死的蹊跷吗?”张云房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罗开河哪里不对。
“吃了午饭去验尸。”
“这么晚吗?”张云房问道,他知道莫莉是个法医,也不在乎这些,但他毕竟作为一个道士,他还是建议莫莉于午时之前和尸体打交到。
“那个罗开河请了个什么先生,说是算过的,午时之后合适。”莫莉回答道:“我都无所谓,凌晨解剖也就那样。”
张云房估计着能当法医的也是八字里有这命,自然四柱强势,寻常的鬼怪是动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