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王爷遂心的是,黛玉还真是没什么消息,他不急,黛玉不急,林如海和贾敏更不急,却是叫随行的太医们着急。
李平觉着这些太医是不是闲得慌,便打发了点事叫太医们做。
老头子太医不是要编草药医书,他就指了人来帮忙,就领着这些个太医去采药,描图,各处走走散心,顺便体察一下民情。
果然这些个太医有事做,就不会再关心他点王妃娘娘的肚子有没有动静了。
“你和王爷如今倒是不想要孩子,竟是嫌麻烦,若将来王爷想起来传宗接代了,你又没个动静,那时可要苦了你了。”张漱玉历来是未雨绸缪,就如同早前她嫁入候府,人人都道这是京中排得上号的,你情我愿好姻缘。
只有张漱玉觉出了而后的七零八落。
“怕什么,若他要孩子,我当真生不出,就与他和离,将来叫王爷另娶一个能生养的就成。”黛玉笑道,似是毫不在意。
“哎呀我的王妃娘娘,你可小声点,一会子叫王爷知道了,可是要来扒我的皮!”张漱玉看了看亭子外的假山那边,丫鬟们都站得远,万幸的是,王爷身边那个老公公,姓徐那一位今日没跟着。
“张姐姐,我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反正我和王爷是自行婚嫁,若真有那么一日,过不下去便不过,我又不缺钱花!姐姐不是也一样,离了候府,连面色瞧着都红润了。”黛玉笑道,她也从不提张漱玉是否再要找一人嫁了的说法。
她们一处相处着,张家姐姐过的是不是好日子,难道聪慧如黛玉看不出来?张漱玉如今过的挺好,何必巴巴将她往火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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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黛玉又道,“好些女子不能离了家,除了惦念子女,不就是手疼无钱,出来之后生计艰难,加之官府律法,又不护着女子。”
张漱玉也点头道,“若是女子能入男子一般,能抛头露面做活,能读书做官,能当了户主做生意,定然会有人不愿嫁人的,这世道,不过避着女子去嫁入罢了!”
黛玉想到自己庄子里收留的苦命女子,她南来这么久,也不知她们过得如何,叹道,“这世道何止是避着女子嫁入,那是逼着女子为娼为妓!我正想着要咱们带来的女医,教一教这边的女子些许医技,总也比如今什么都不知的好。”
南边民风开化,不如京城,生了病请巫不请医,对于女子的病症产育,多是看老天安排,这孩子你能生养就是你的命数,但若你生不下来,就是老天要收了你去。
“产育艰难也就罢了,咱们这一代还好些,那日我扮做男子出门跑马,却听闻闽地溺婴之风甚重,可还记得咱们来的路上遇到的塔基遗址,那原来是一处弃婴塔呢!”张漱玉听罢也愤恨道,“女子怀胎十月,搭着命生养出来,最后却还是被弃,还不如不生为妙。”
只是那些女子何曾又想生?有时却是有了之后,不得不生下来罢了。服侍丈夫是妻子当做的三从四德,她们又着怎么避得过?
“却不知张姐姐如此热心肠,我早前在京郊有一处庄子,专门收容的落难女子,倒也该带姐姐去瞧瞧。”黛玉笑道。“去年那庄子上报产业,可真是奇得很,那庄子可都是些女子,当中还有些老弱病残,出息却也不比那些有男丁的庄子差!她们会做针线会织布也就罢了,耕种收的米粮,也是不少。”
张漱玉听罢却是有些惊喜,“你竟是留了这种好地方,也不告诉我,可见女子也全然可以自力更生,如同我们这样的人家,女儿家还能有一份嫁妆,可平民百姓,女儿不拿去卖钱就是万幸,更不可能有土地和钱粮。”
说到此处,原本还有些开心的张漱玉却又一瞬间低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