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接着问:“他把媛媛带去了什么地方?”
“平沙城与空城派交界处的玉琼山。”
也是和魔界只有一河之隔的玉琼山……
秦理喃喃道:“媛媛去了三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娘前段时间走道时绊了一脚,明明也没摔着,腿却断了。自那以后便一日不如一日,这几日情况严重了便日夜叫着媛媛的名字,我们却没办法联系上她……”
“主人,那人送给的丹药或许是婆娑草制成的,凡人吃了会产生强烈的幻觉,感受不到痛意,周遭人也会受到影响。但是药效一过,痛苦会加倍。”鱼头道。
也就是说,秦老夫人把断腿当成完好的腿,拖着走了近三个月。
“冒犯了。”虞昭掀开秦老夫人的被子,又小心翼翼地挑起她的衣裳,露出那条断了的腿。
“啊——”刘氏尖叫一声,眼泪喷涌而出:“怎么会这样,我、我日日在娘身边照顾,怎么会没有发现……”
那条三个月前摔断,又被当成正常的腿使用了三个月的断腿已经被磨损的不成样子,只有一根沾着些许血肉的白骨颤颤巍巍地挂在秦老夫人的大腿下,断裂处一片血肉模糊。
幸亏刘氏日日为她擦身,才没有生出蛆虫来。
“是幻术。”虞昭胃里一阵翻腾,有人先她一步把被子盖了回去。
沈司京站在虞昭身后,他身上淡淡的檀香让虞昭稍稍舒服了些。
秦理把泣不成声地刘氏揽进怀里,强忍着眼泪:“不怪你,你、你不要怕。”
老夫人还是双眼无神细碎地念着些秦媛的名字,此时却突然开口,清晰地喊出了一个字:“疼。”
任秦理顶天立地七尺男儿,此时也忍不住崩溃,夫妻二人跪倒在老夫人床前:“娘!是我、是孩儿愚笨,信了那男人的鬼话,害得你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苦……媛媛、媛媛她怕是……”
老夫人树皮般的老手动了动,嗫嚅道:“不、不疼……”
夫妻二人已经哭成了泪人。
虞昭鼻尖一酸,不由得别过脸去。
一只温热的手触碰她的肩膀,虞昭泪眼朦胧地回头,那只手落在她的掌心。
两人悄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