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本身民风就开放,加上她们的教化,“女子以柔弱为美”,“以夫为天”这些,远远没有“天下兴亡,女子亦有责”这句话来得影响大。
边城是边境,所以对异族人的防备之心远远超过其他地方。
“也就是说,”燕云飞强迫自己说出惨痛的事实,“蒋嫣然可能不是不爱您,但是无法爱您的身份。”
尘归尘,土归土,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们之间是个悲剧。
只可惜,蒋嫣然收放自如,而自己的皇兄,已经深陷其中。
“她不是任何其他人。”燕云缙喉结动了动,面上丝毫没有怀疑之色,“她既打定主意,就一定能坚持到最后。”
她答应过他,要陪他回大蒙;她还说,要他做好最坏的准备…她的心,现在是向着他的啊!
“我现在不怕她背叛,只担心…”燕云缙的眼神幽深,一拳砸在桌上,“我现在只担心,她回去为我游说贺明治,被当成通敌叛国之辈…”
这才是这些天他焦心不已,日夜难眠的真正原因。
他无法想象,蒋嫣然付出了那么多之后,却被她自己人伤害的情形。
所以他无法再忍,一定要去接她出来。
“她跟我说过,‘我生她生,我死她死’,她能做到,我亦能做到。”燕云缙道,“你的能力,我信得过。当初你我兄弟,本来谁都可以做皇帝的。所以日后如果燕川能扶起来,你好好扶持他便是;如果扶持不起来,你就自己登基为帝,我不会怪你。”
知道这个弟弟性情宽仁不争,燕云缙又强调:“我可以接受你做皇帝,但是如果你看着燕川胡作非为,祸害大蒙而不管,那九泉之下我也不会原谅你!”
燕云飞听他这番话,竟然是存了死志,也就是他也知道此行凶多吉少却还是义无反顾,不由痛哭出声:“皇兄,您这是何必呢!天涯何处无芳草!”
燕云缙仰天长叹:“这大概就是我的劫难吧。”
遇到蒋嫣然以后,他才明白,什么叫在劫难逃。
可是这种甜蜜的负担,并部让他懊悔。
这一辈子,曾金戈铁马,逐鹿中原,亦曾与她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夫复何求?
“皇兄,既然如此,我送您!”燕云飞站起身来,走到桌前拿起酒坛子,让人取了碗来斟酒。
燕云缙看着烧刀子从酒坛中倾泻而下,淡淡道:“酒我就不喝了,我要救她,得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