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丹云说:“你小声点儿!我还没回家,我在外面的公用电话亭给你打电话呢!你可别告诉别人啊,不然我连电话也不给你打了。”
何如初这会儿完全清醒了,脑筋快速转动,开始套她的话:“你在哪儿啊?听你声音,过得不赖啊!”
“那当然,外面比那个死气沉沉的学校好多了!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不知道多轻松惬意!你可别当说客让我回去啊,否则我跟你翻脸!”
何如初想用激将法让林丹云赶快回家:“你也太窝囊了!就为一个男人离家出走,值得吗?”
林丹云果真不服气:“谁说我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离家出走啊?我是因为我妈打我了,我才走的。不然待家里等着被她打死啊?我还没这么笨!”她仍怒气冲冲的,气犹未平。
何如初大吃一惊,问:“你妈打你了?什么时候的事?”原
来中间有这样一层缘故,怪不得——要是她爸打她,说不定她也得气得离家出走。
“唉,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别再提了,我右脸到现在还肿着呢,嘴唇都破了,都不敢出去见人。要是还待在学校,还不被人笑死!”
何如初颇为同情她,说:“那你现在在哪儿呀?”她查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咦了一声,说,“怎么像是外省的电话号码呀。你这是…在广州?”
她点头:“你还不错嘛,居然可以从一个电话里看出我人在广州,看来你有侦探的潜力,值得表扬。”
何如初笑起来:“你去广州干吗啊?听说那里有的地方治安不好…”
“去你的吧!你以为拍电影啊!这里的大街上和咱们那里没什么区别,就是饭菜我吃不习惯,这里的餐馆里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看都不敢看,更不用说吃了。”
何如初听她这么一说,似乎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于是开玩笑说:“我还以为那天晚上你和钟越闹翻了才离家出走的呢。”
一提到这事,林丹云仍然觉得别扭,虽不情愿还是大方地承认了:“其实,也有这个原因。不过一个人出来闯荡了这么几天,吃的苦不算少,仔细想想,觉得还是以前的朋友好,要不
然,我哪会给你打电话啊?在这里连话都听不懂,出门又不认识路,怪郁闷的。所以就想开了,男人嘛也就那回事儿,总不能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些都是没出息的人干的事。”
何如初打趣她:“没想到你离家出走一趟,倒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啊,可喜可贺!哎,只是别光感慨,说正经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一个人在异地他乡,挺难的吧?受不了那个凄凉那你就回来啊,我们都鼓掌欢迎。”
“我才不回去呢。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又回去自投罗网,怪没意思的。要不,你来广州吧,我招待你,衣食住行全包了。”林丹云很大方地说。
何如初说:“那你身上的钱花完了呢?到时候怎么办?”林丹云立即说:“到时候再说呗!看着办啊!我只问你,你来不来广州?现在放假了,你别推三阻四的,未免太不够朋友!再说,我有家归不得,还不是你们害的!”
何如初叫起来:“你这话怎么说的?那是钟越害的,关我什么事儿啊?你要算账找他去啊!我正经问你,你在广州哪儿呢?我好让你妈妈去接你回来。”
林丹云的声音在电话里立刻变淡:“你要是敢跟我妈说我在广州,咱们从小到大十几年的交情就完了!话我说完了,你自己想想到底来不来广州。”说完挂了电话。
何如初忙说:“你先别挂,你先别挂,我还有话要说…”却
只听见那边传来一连串嘟嘟嘟的声音。何如初对着空气发了一会儿呆,心想,这事儿还是先别跟林爸爸林妈妈说,等再过几天,她气消了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