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爸爸终于动了,他还睡了!”
“长眼睛的人都知道。”叶南笙脸色通红。
“我们不要动,不要吵醒爸爸…”疼疼把头往叶南笙腿上靠了靠,闭上眼。
这种姿势,让她怎么别动啊!
叶南笙清醒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公鸡打鸣声中,窗格子外属于晨犧的光亮正一点点变强,她嘴角带着一道口水,身上盖着印有小碎花的轻暖绒被,怀里拱着个陌生却可爱的小身体,当时她想说,那是个普通却温馨平和的清晨。
当然,前提条件是被窝没多一个成年男人。
龚克还在睡。睡梦中的他和平常有些不同,被窝的暖意让他的脸看起来不再那么惨白,他嘴唇也不是紧紧抿着,微张的缝隙露出里面的洁白牙齿,他牙齿很好看,舌头滑过齿间肯定感觉很好。这是叶南笙突然冒出的想法,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可为什么睡梦中的902眉毛会皱这么紧,像在经历一场噩梦,他睡得不安稳。
“人都会死的吗?干吗给自己那么大负担,902,你个大傻瓜。”叶南笙指尖点着龚克的眉心,隔空描画,冷不防那人睁开了眼。
场面很尴尬,叶南笙悬空的指头刚好对着龚克的眼,她眨眨眼,手指突然开始做起圆圈运动,“你觉得很困,很困,很困,很困…”
龚克也眨眨眼,叶南笙在他黑亮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懊恼,“怎么不困!”
事实证明,老穆教她的多数都是扯淡。
“不管了,先睡会儿吧你。”脸色发红的叶南笙说着话,一计手刀劈在了龚克头顶。
眼睛终于闭上了,叶南笙长出口气,她总算不?尬了。
不知是否手劲儿太大的缘故,龚克一直睡到下午。龚妈妈看着脑袋肿起一个大包的儿子从客房出来,竟没一点心疼的样子,她拉着关楚躲在墙角看着陪疼疼玩的叶南笙,小声嘀咕:“小关子,你说那事还真靠谱。”
“必须靠谱,干妈。”关楚缩在龚妈妈身后事妈儿似的低头给卫兰发短信,“老婆,克子遇到他的那个她了。”
没一会-->>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儿,短信回复:龚克那娶不娶得到老婆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再不回来把书房给
我整理好,我会直接让你那本新华大辞典从咱家往楼下垃圾桶做自由落体运动。
关楚眼皮一跳,说声“干妈我家着火了”就耗子一样消失在龚家黑漆大门外。天晓得那本新华大辞典里藏着他的小金库存折,天晓得怎么出门前才挪的窝就被老婆知道了!
厨房里,疼疼阿嚏一声,揉揉鼻子,看着拿菜刀在南瓜上练刀法的叶南笙问:“姐姐,法医好玩吗?”
“不知道。”叶南笙低着头,下了一刀。她唯一擅长的厨艺就是煮面,还是煮泡面,龚妈妈让她切菜真有点难为她。可龚妈妈说了,不会没关系,按自己习惯把南瓜子刮干净就好。于是她切了一个T字型切口。
“不过我喜欢。”一边切着,她没忘记回答疼疼的话。
“为什么?”
“人会说谎,尸体却只说实话,但是法医也不好当,给我找把勺子。”
叶南笙吩咐声落,疼疼蹬蹬跑去厨房,没一会儿拿回了勺子递给叶南笙,又说:“可是姐姐,疼疼不说谎,爸爸也不说,那你可以像喜欢尸体一样喜欢我和爸爸吗?”
你嘛?还算可以,至于902?谁要喜欢他!“嘎嘣”一声响,用力过猛的关系,原本属于南瓜胸部的T字一角被叶南笙直接掰了下来。
“看吧,一不小心,就毁尸了…”叶南笙沮丧地把南瓜的“胸骨”盖上,看似完好如初的南瓜除了多了一道T字型切口的解剖术式痕迹外,旁边的碗里还装满了属于南瓜的“子子孙孙”。
叶南笙的“厨艺”得到了龚妈妈极大的肯定,晚饭后,她主动把疼疼送到叶南笙房间,语重心长地说:“小叶啊,疼疼想和你一起。”
“姐姐,我要听故事,你还没说第三个人是怎么死的呢?”疼疼满眼期待。可叶南笙当时想的是,要是老穆在,她肯定要提议四个人摆桌麻将了。
不知什么时候,在书房发了一整天呆的龚克此时出现在叶南笙的客房,就坐在疼疼旁边,似乎叶南笙说一句杀人案件,他随时会堵起女儿耳朵似的。
龚克是个病人,却是个好父亲。靠着给疼疼讲“故事”的名头,在叶南笙到龚家的第三天中午,龚克吃了那几天的第一餐。看得出他很饿,可这丝毫没影响他举止动作的斯文优雅。
傍晚,蓉北的天空竟出了火烧云,叶南笙躺在床上闭目感觉着脸上的暖。可没一会儿,云没了,天暗了,她睁开眼,看着被窗格子划成一个个方形块的龚克站在她窗前。
和颓废几天的那个他比起来,现在龚克好像又恢复了破分尸案时的样子。穿着淡蓝色衣
服的他站在风中,风吹着衬衫领口,露出里面瘦削的锁骨,那样子好像风再大些直接会把他吹走,可他淡然的表情却又让这种可能成为不可能。从倒立的角度看龚克,叶南笙想到一个词——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