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徒善太妃

龙白月这才敢站起身,她战战兢兢退到一边,偷瞄了一眼徒善太妃,但见她丰额广颐、雍容华贵,心想这位太妃果然气质不凡,难怪能讲出那么有见地的话来——可被人鞭辟入里地逼进绝境,到底幸是不幸呢?

“太妃深明大义,我们从小都是听着您的教诲长大的,”海夫人低着头乖巧附和,纤手不安地揉着裙子,吐露心事,“可我总归是小金王妃,王爷他…还好吧?”

“还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太妃漫不经心地吃了一口高丽栗糕,叹惜道,“他从前倒真是个好孩子,可现在…不要斟烧酒,哀家喝不惯,马奶酒就很好…”

海夫人慌忙斥退眼拙手笨的宫女,却发现太妃已岔开话题。她察觉太妃意兴阑珊,不敢造次,只得可怜兮兮地待在一边作陪。她畏缩的模样引得龙白月无限同情——可怜的海夫人,唯一可能得到小金王爷消息的途径也被卡断了,何况这太妃也可恶,索性只字不提倒

罢,偏偏还说什么魂不守舍,不是明摆着叫人惦记吗?

头鱼宴一连举办了三天,其间貌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

燕王元昕几次三番骚扰海夫人,夜深人静太妃也不好干涉,外间小金王爷的反应龙白月不得而知,只是海夫人背地里哭得憔悴,须得她陪在一边劝解。其他时间龙白月便想着法子与紫眠私会,又得提防着被元昕发现,一旦惊心动魄地得逞,便是刺激狂浪的欢愉。

明窗尘没有跟着紫眠一同来,于是紫眠一个人住一间帐篷,更加方便龙白月劫色。第三天的夜里,当元昕钻进海夫人帐篷后,她便又蹑手蹑脚摸进天师大帐,甩脱大衣,手脚冰凉地焐进紫眠怀中。

紫眠轻声低笑,放下手中药书,替她将狼皮被褥拉高,掖紧。龙白月笑嘻嘻搂紧他,暧昧细语:“最讨厌野兽皮毛有一股怪味,你这里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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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了一些药。”

紫眠老实的回答比卖弄更叫龙白月快乐,她吃吃笑道:“什么好药,下次给我一些,我也有被子的。”

“你也有被子吗…”

好半晌龙白月才听出紫眠话中的调侃,羞红了脸,索性埋首于他怀中,不言不语。紫眠

笑笑,吹了灯,在黑暗中抱着龙白月静静躺了许久。

“也许现在凌云已经被救出来了。”他忽然打破沉默,令原本沉溺在遐思中的龙白月惊醒。

“什么?你有救凌云的计划吗?”她抬起头来,在夜色中诧异地对上紫眠微亮的眸子。

“没有,”紫眠摇摇头,黑夜模糊他仓皇的神色,却掩不去他嗓音中的无奈,“我不知该怎么救他,他不会领我的情,也使我有惧意。这种感觉很难形容,比如他此刻身陷泥沼,我已不敢将手递给他…”

“怕他不但不要你救,还要将你拉下深渊?”龙白月问。

“是的,无法否认,我与他之间已产生隔阂。他恨我、我畏他,无法像从前那样交心…”紫眠回想着天牢里贺凌云仇恨的眼神,以及自己过去种种,只觉得矛盾重重无法消弭。

“他恨你好解释——可即便他是忠诚的武将,山河沦丧又有多少是你的错?只要好好解释,应该可以挽回…”龙白月想起贺凌云在天牢里对她说的话,嘴上虽如此说,却也颇感为难,“可你又为何畏惧他?因为你曾经叛国?如果无法坦然面对故人,那你也该畏惧我了…”

“因为我做过亏心事,”紫眠幽幽一叹,“再者,谁说我当初没有畏惧你…”

只是她太体贴,体贴到他都来不及露出怯意,二人便已亲密无间。紫眠忍不住又将龙白月拥紧,闭上眼汲取她发间的清香。龙白月枕在紫眠肩头,怔怔问道:“你做过什么亏心事?”

紫眠将控制贺凌云父亲的魂魄、利用他上演神兵守城的骗局,以及反将太子一军的经过大略告诉了龙白月,三言两语直吓得她瞠大了双眼:“天哪,原来是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