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龙白月讪笑着——这话谁信哪?
“爱信不信。”翠虚尴尬地拢拢头发,往紫眠的厢房走。
龙白月和翠虚顺路,索性跟着他走。在她窥破了翠虚的秘密
之后,她甚至对翠虚的印象有点改观了。凭她阅男无数,这时候还看不透翠虚的心思,这花魁可就白当了。她坏笑着凑近两步:“哎,从前我有个姐妹唱曲,一位公子天天在台下喝她倒彩,可谁知道后来,那公子替她赎了身,还娶了她呢。”
“什么乱七八糟的?!”翠虚扬起袖子躲开她,像见了鬼一样,“唱曲、赎身,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龙白月哑然,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份低贱,还堂而皇之地拿来开玩笑,谁能受得了。
“算了,我早就知道你命格低贱了。”翠虚挥挥手,不想与她纠缠。
他有些头疼地一路往前冲,却在接近紫眠厢房的时候停下脚步,犹豫着咬咬唇,还是转身离开。
“你不进去?”龙白月奇怪了,他不就是往紫眠这里来的吗。
“算了。”去得太多,万一让紫眠那小子怀疑他关心他,那他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明明关心他就进去看看呗。”
“你说得倒简单!”翠虚恼怒地回头瞪着龙白月,面色愤懑,“当年就没好意思,这么多年过来了,当然只会越来越不好意思了!”
“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他,”最终翠虚还是躲开,他背靠着一
棵老松树远远地望着紫眠厢房郁闷,对陪在一边的龙白月说,“他从小法术就学得好,人又漂亮,我们都很注意他的。”
“那为什么不对紫眠好点?”
“他不搭理我们,我们男人哪里好意思娘们兮兮地去关心他,当然是合伙捉弄他了,”翠虚漫不经心地撇撇嘴,“如果他当时肯回击,我们就能打成一片了。”
龙白月也知道紫眠的性子,接着翠虚的话说:“可是他冷漠、忍让、回避你们,是不是?”
翠虚心照不宣地和龙白月对视一眼:“所以,我们只能变本加厉地欺负他了。”
当年的欺负是年少懵懂,如今的欺负就成了骑虎难下,没有人好意思改变态度,僵持和对峙就顺着惯性延续下去。
渐渐地都快要忘了自己真正的心情。
“现在想来,他之所以那么隐忍,很可能是在意自己的身世,”翠虚有点懊恼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说,“他自卑着呢,怎么可能和我们虎虎生风地干架?这我们小时候哪里会懂?”
龙白月听得此言,神色一凛:“身世?你是说,关于他是皇上的儿子,或是关于他是狐妖的儿子?到底哪个是真的?”
翠虚沉吟一下,瞥了一眼龙白月,开口:“皇上的儿子,这个传言,很可能是真的。”
龙白月的心怦怦狂跳起来,有点口干舌燥地问:“你确定?
”
当初宰相要对付紫眠,理由也是因为他的身世。
“你没发现我们道号的差别吗?”翠虚皱着眉说,“我叫翠虚,师兄弟们也都是翠字辈的,只有他,师父用自己的字辈给他起了道号。”
“说起来倒真是的,我以为起道号都喜欢用紫啊翠啊的,现在想起来,整个上清宫只有紫眠和紫玄真人用的是紫字呢。”龙白月点点头,“紫玄真人这么做,是要给紫眠提升一个辈分?”
“是的,这就跟本朝驸马娶公主的规矩一样,驸马的父亲要通过改名字,将儿子的辈分虚提一辈。师父这么做,为的是避免在辈分上跟皇上平起平坐之意。”
“这么说来,紫眠真是皇子咯?”龙白月还是不敢置信地低声喃喃着,人都有点恍惚了。
“是啊,如果他是皇子,他现在拥有的又何止这些。”翠虚冷笑,“他为什么会由皇子变成偏山僻岭里的道士,我想,这也是他最想知道的吧。他的身世只有师父知道,可师父向来对此讳莫如深。”
“为什么?难道紫眠的母亲真是狐妖,所以他才不能得到皇子的身份头衔?”
“我不知道,”翠虚耸耸肩,“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倒觉
得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呢。不过他大概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才会在道录大人来选道官的时候,非要和我争。”
那是紫眠第一次和他争,没想到紫眠一较真,他就输掉了。
“你输了是吧?”龙白月红口白牙地嘲笑翠虚。
“那是师父偏袒!”翠虚很不甘心地辩白,“本来最后一局就算是平手我也能赢,可师父下三烂,出的什么鬼题目…竟然叫我们比吃盐!”
龙白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比吃盐紫眠怎么可能会输?
“结果我输了,不过紫眠也因为吃盐太多,事后难受得卧床三天。”翠虚想到往事,也不由得发噱。
龙白月想到紫玄真人之前对她说的话,意味深长又带点神秘地说:“紫玄真人偏袒的可不一定是紫眠哦。你想想,紫眠一做官,整个上清宫倒是被你继承了。”
翠虚瞠大眸子,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你说什么鬼话呢。”
他不需要紫眠让他,他更不需要师父偏袒他,他一向用自己的实力说话。翠虚恼怒起来,一挥袖子,撇下龙白月就走。还没走几步,他又回头恶狠狠地对龙白月放话:“听着,我对你说这些,可不是要你代我去向紫眠示好。如果我的话你泄露了半分让紫眠知道,我叫你老上三十岁——此乃独门心法,到时连我师父都救不了你。”
“放心,我什么都不说!”面对翠虚的威胁龙白月彻底屈服
,只顾捂住脸庞不迭地哀叫。
等翠虚走远,龙白月拿出袖子里的信笺,倒有些为难了。她现在了解了情况,倒觉得他们如果立刻离开上清宫是件很伤感情的事。她有些惆怅地走进紫眠的厢房,一直进到里间卧室,就看见紫眠半倚在床榻上看书。
“伤刚刚好一点就这么劳神?”龙白月无话找话讲地搭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