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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池烈扬了下眉。

“怎么。”他淡淡地笑,“心疼我啊。”

池烈语气轻描淡写,带着一点笑意,却听不出任何情绪。

喻见抿了抿唇。

她犹豫一会儿,把藏在薄毛衣袖子里的手伸出来,小心翼翼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

池烈手上还拿着糖炒栗子,寒风吹着,手背一片冰凉。

小姑娘的手软乎乎的,很暖和,拍了两下之后,犹豫的,试探着往上勾,想要抓住他的手指。

池烈心跳快了一瞬。

他垂下眼,避开她的手:“放回去,外面冷。”

他知道她想安慰他,但风实在太凛冽,她那么小那么软,被吹久了肯定受不了。

“其实也没什么。”

北风呜咽声中,少年语气分外平静,“就是一些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

池烈出生在申城。

作为全国经济中心,这座城市的夜晚甚至比平城还要更熠熠生辉。每天都有无数人奔涌进申城,怀揣着朝气蓬勃的野心,试图在永不熄灭的霓虹里,拥有一盏属于自己的灯火。

而池家是申城的老牌家族,早就在这个城市站稳了脚跟。不需要再下场拼搏厮杀,靠着家族联姻,就能稳固住池家的地位。

池烈就是家族联姻,或者说,利益交换的产物。

他的父母完全没有爱情,只是在长辈的安排下领证结婚,举办盛大的结婚典礼,在催促声中迅速生了个小孩,然后在外面各玩各的。

池烈小时候没怎么见过爸爸妈妈。

一直由保姆带着。

直到四岁那年,池烈母亲突然染上重病,他才终于在家里见到了一年碰不上几次面的妈妈。

很长时间没相处,母子俩的感情其实非常淡泊,即使在家养病,两个人也不太亲近。

池烈在楼下花园里踢皮球,母亲在楼上主卧里挂吊水,偶尔她精神好,也会把他叫上来说一会儿话。

池父依旧很少回来,只每个月吩咐秘按时结算医药费。

日子就这么过着,半年后,池烈母亲的病情恶化,很快就撑不住了。

临走前,池父还是没出现在病床前,她只能把池烈叫到床边,跟他说:“从前是妈妈不好,妈妈对不起你,以后妈妈走了,你一个人要坚强,别太听你爸爸的话。”

那时池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还小,尽管平常和母亲感情一般,当人真的在眼前离开,他也难过的不得了。

根本没空、也理解不了母亲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等到葬礼结束的第一天晚上,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白天举行葬礼,晚上,池父就带了年轻漂亮的女人回家。丝毫不顾及妻子刚刚去世,也不在乎家里还有一个不到五岁,刚失去妈妈的孩子。

他甚至还指着那个女人,醉醺醺地和池烈说:“来,叫声妈。”

池烈直接没忍住。

那一夜,是闻声赶来的保姆拼命劝着,他才松开了死死咬住池父的嘴。

但池父风流成性,依旧每晚都带不同的女人回家。里头不乏有起了坏心思的,趁着保姆不注意,偷偷拧一把池烈的胳膊,给他递滚烫的热水。

池烈一开始还主动告状,后来看池父根本不管,下一次,就大力扯住了女人的头发。

久而久之,申城圈子里都知道,池家出了个脾气暴躁、性格顽劣的小霸王。

喻见刚开始听就一直皱着眉。

听到这里,她心都揪了起来,也不管池烈愿不愿意,重新伸出手,抓住少年。

小姑娘这回用的力气特别大。

仿佛生怕他会甩开她,小手紧紧握上来,分开他的手指,牢牢扣上去。

池烈被抓得都有点儿疼:“我没事。”

他没再让她把手放回去,指尖微动,回握住她:“至少这样没人敢欺负我。”

池烈声名远扬之后,那些被池父带回来的女人不敢再针对他,有些还亲亲热热地贴上来,想要博得他的好感,好当下一任的池夫人。

然后全被池烈折腾走了。

“后来他娶了第二任妻子,那是个很好很温柔的女人,也不嫌弃我调皮,把我当亲生小孩一样,教我写字念。”回忆起那段时光,池烈声线里甚至有几分笑意,“那个时候我觉得这么过下去挺好的,等林姨有了孩子,我就能当哥哥了。”

但这样难得的美好并没有持续多久。

池父的第二任妻子是普通家庭出身,并不知道他风流成性的脾气。生下一个女儿后,才发现池父婚内出轨。在产后抑郁症和丈夫出轨的双重折磨下,选择带着女儿离开池家。

池烈又成了孤零零一个人。

这一次,池父充分汲取了上回的经验教训,当岑老爷子提出想照顾池烈一段时间时,他想都没想,直接把这个不省心的儿子包送去了平城。

不闻不问。

一连十年都没有再见面。

他不知道、更不在乎池烈在岑家过得怎么样。

喻见抿着唇。

北风呼啸,冷冷刮在脸上,她觉得全身都凉,寒意一阵一阵从心口冒出来。

她没吭声,只是抓紧了池烈的手。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走出了平城大学的校区,来到最近的公交车站。

池烈似乎走累了,直接坐在广告牌下的等候椅上。

他抬眼,看着面前紧紧抿唇的少女,轻声地笑:“怎么,把你说难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