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烈再怎么早熟沉稳,到底也只是个还没成年的孩子。
第一次参加这种比赛,紧张是人之常情。
池烈完全不知道裴殊在想什么。
他检查过自己所有的纸质资料,把它们一一收好,偏头:“我出去透会儿气。”
裴殊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拿起来,扫了眼屏幕,不太在意地挥手:“去吧,别待太久,十分钟就回来。”
池烈淡淡应了一声。
他走出休息室,礼堂走廊上,随处可见被家人或者同学围住的选手,他们面色或沉着或激动,但无一例外,都被亲友团围在最中心。
池烈穿过人群。
一直走到走廊尽头,才停下脚步。
平城大学的礼堂很大,请了国内最有名的设建筑计师,构思巧妙,只是转了个弯,喧闹声也被遥遥抛在身后。
少年靠在走廊尽头的玻璃上。
深深呼出一口气。
池烈其实没有裴殊想象的那么紧张。
他一向对比赛名次一类的东西看得很淡,在一中回回拿年级第一,也没什么感觉。
总归没人会为他取得的成绩感到激动和高兴。
和走廊里那群选手不一样。
他没什么朋友,更没有家人,从来没承载过别人的期待,也不需要因此背负压力或痛苦。
池烈以前觉得这样挺好。
自由自在的,没任何拘束。
但当裴殊有意无意提起喻见,他心里总有种说不清楚、莫名难捱的烦躁。
池烈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
他可以直接告诉喻见比赛的事,而她也多半会来观看比赛,为了他取得的名次开心,和从前一样笑着夸他很厉害。
又或许……
池烈垂眸,毫不犹豫的,掐断脑海里尚未成形的想法。
他抬起手,摸了摸胸前带拉链的卫衣口袋。
那里装着一张薄薄的、几乎没有分量的照片。
触碰到照片轮廓的瞬间,少年稍显僵硬的神情平静下来,他瞥了眼窗外枝叶凋敝的乔木,冷静转身。
没有什么或许,喻见来不来都一样,如果没拿到名次,他就当作从来没参加过这次比赛。如果成绩理想,下一回,他再邀请她去看决赛也不迟。
池烈这么想着,又摸了下放在胸前的照片。
他再一次路过那些被团团围住的选手,面无表情推开休息室的门,走向裴殊的方向。
而后脚步一顿。
“小见你真是太贴心了,我现在就缺这一口可乐!”裴殊乐呵呵地拉开易拉罐的扣环,目光一转,笑得有些狡黠,“我这边没事儿了,你去给他加下油吧。”
池烈僵在原地。
一时间没能接受这个现实,他有些发愣,直到喻见脚步轻快地走到面前,仰起脸看他,才缓慢回神。
“你……”
池烈刚想问喻见她怎么来了。
下一瞬,怀里挤进一个小小的少女。
“待会儿加油呀!”
她伸出手,又轻又快地抱了他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离在一起应该不远了(瘫
①:赛制及名称参考ICPC,全程架空有魔改,大家不用纠结为什么高中生可以和研究生组队,问就是烈哥牛逼(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