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池烈没再搭理面色青白的许平生。
他掏出钥匙,开锁,直接合上斑驳掉漆的铁门。
“哐当”一声。
在安静的夏夜里格外明显,甚至有些刺耳。
池烈没有立刻进屋。
他站在门边,听着许平生的脚步渐渐远去,等到迈巴赫引擎声消失在巷口,面无表情地走进堂屋。
整整一天没有人在里面活动,堂屋冷冷清清,泛着一种没有人气的荒凉感。
没开灯,一抔月光透过纱窗,无声洒在屋内为数不多的几件家具上,显得愈发寥落萧索、一片空荡。
池烈独自站在黑暗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
很莫名的。
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有些想念,那个飘着糖油饼香甜味道的早晨。
*
第二天,喻见发现池烈不太高兴。
虽然池烈在学校一贯是心情不佳的模样,但他今天显然比从前脾气更坏些。具体表现为钱思域准时准点拿着习题去打卡时,只收获了一个言简意赅又引人遐思的“滚”。
吓得钱思域回来一个劲儿抓着喻见哭:“我真没得罪烈哥!真的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前两天池烈还冷着脸警告他,必须每天过来问一次题目,否则就打断他的腿。怎么今天他老老实实过去问,还是保不住这双命运多舛的腿!
喻见也一头雾水。
不过她还是先安慰快把沈知灵桌上抽纸用完的钱思域:“你别太紧张了,他不一定就是在生你的气。”
钱思域个头不矮,胆子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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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被打击报复,他干脆一下课就往喻见那边凑。喻见被他哭得头疼,原本打算午休时再问池烈,现在只能将这一计划提前。
大课间。
做完课间操后,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池烈自然没有同行的人。
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他走得很快,没过一会儿,就超过了那些手挽手慢吞吞前行的女生。
眼看就要走进教学楼。
蓝白短袖被轻轻扯了一下。
特别轻,几乎像是一阵捉摸不透的风,很容易让人忽略。
但池烈立刻绷紧了背,步伐放缓许多。
他偏头,看向身侧矮他许多的少女,哑声道:“有事?”
喻见眨了眨眼。
她没有立刻开口,并肩和池烈走了一会儿,才小声地说:“昨天你发短信的时候我在忙,没注意到。”
直到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才看见。
池烈没想到喻见追过来是为了说这个。
他愣了下,压住唇角:“嗯。”
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喜怒,就更像还在不高兴。
喻见顿时有些为难。
“我不是故意的。”想了想,她好脾气地再次解释,“昨天老师布置的作业实在太多,后面我看到短信就给你回了。”
池烈依旧面无表情:“嗯。”
喻见:“……”
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
每天都是一样的内容,他又不会真的去看,居然为了这点小事就不高兴,甚至还迁怒无辜的钱思域。
喻见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
池烈没和她提过池家的事,喻见也压根没往那方面想,只以为池烈是因为那条晚回的短信,才闷闷不乐了一早晨。
有必要吗?
喻见觉得这简直不可理喻。
但不可理喻对于池烈而言是常态,久而久之,她都习惯了:“你放心,以后不会了。”就别再难为倒霉的钱思域和沈知灵可怜的抽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