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半跪在地,手中举着一个小小的锦盒,额上的汗珠就跟断线的珠子不住往脖颈处滚落。
“回陛下,是周大夫,他,他不见了!”
此话如一道响雷砸在了苍诏的心尖上,他眉峰骤然缩紧,竟觉已经快要痊愈的脑袋都生出几分闷疼。
不知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到了,还是因为周锦竟敢违抗圣命而气怒难当。
“混账东西!好好一个大活人如何就不见了?薛统领呢?他为何不来见朕?”
德安立即跪下,“回陛下,昨夜您已经将薛统领革职审查,现在在西殿守着的正是陈将军。”
那侍卫颤巍着接道:“陈将军今晨本想带周大夫二人来面见陛下,谁料门敲了许久都不见人应。将军只得破门而入,不料屋内早已人去楼空,只在桌上找着了这么个锦盒。陈将军命卑职将锦盒交给陛下,他还在西殿查找线索……”
苍诏揉了揉太阳穴,他竟忘了,昨夜他以渎职名义将薛统领革职,让陈将军守在了西殿,只等今日辰时便让他带着周锦和周洛兄弟二人前来西殿。
却不想今日人没见着,竟直接双双失踪了!
竟连陈将军也看不住他们?堂堂皇宫大内,守备森严,两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消失了他们竟丝毫未曾察觉?
他心里不禁冷笑起来,一股股怒气翻滚而上。好你个周锦,以为不辞而别便可安然无恙了?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朕不给你退路。
此时此刻,什么小神仙,什么医神,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皆抵不过欺君罔上的雷霆之怒。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皇帝的怒气并不是谁都能承担得起的。
他眼睛微眯,盯着侍卫手中那小巧的盒子。随即冷冷开口道:“朕听闻周锦是甘酒镇生人?他有一家医馆好似生意不错?”
德安心里一跳,立刻便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回陛下,周大夫与其父是在十五年前搬至甘酒镇的,周父用全部积蓄置办了周氏医馆。只是一年前周父病逝,便只剩下了周锦一人。三月之后周锦又收了一个徒弟,给他取名周慈心。至于另一人商桂,虽与周大夫无师徒之名,却胜似师徒。感情极为深厚。”
他向上觑了眼皇帝的脸色,说道:“这周锦无故失踪,想必定是回了周氏医馆。周氏医馆乃是周父的心血,他定是无法舍下。更何况医馆内还有他的两个徒弟。周锦此人一向重情重义,此番也必不会抛下他二人。”
“好一个重情重义!德安,你说朕待他可是太薄了?”
德安垂首,“陛下待周大夫隆恩浩荡,恩荣并济,实乃君恩深重。”
“既如此,他又为何不告而别,将朕的一番心意弃如敝履。”皇帝的声音很冷,如那地上的积雪,透彻心扉。
德安嘴唇有些发白,心里只道这周锦不识好歹,竟拖累了他们。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