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壁上遍植发光的苔藓和蘑菇作为照明,引种喜阴的藤萝花朵作为装饰,还用柔韧性好的藤条,做成各种各样的家具,除了桌椅床等生活必需品外,他还做了一个大大的秋千,那是为她做的。
看着那些东西,她的神色很复杂。
“你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吗?”她问。
他歪头:“想得起来,我是蜉蝣呀。”
她翻了个白眼。
随即怒气冲冲窝进秋千里。
嗯,他估算地不错,摇篮形状的秋千大小刚好把她整个包裹住,安全,舒适,简直完美。
他站在她身后,轻轻地推动秋千。
她躺在摇篮中,衣袂和长发一起翻飞。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她咯咯笑起来。
他好奇,问她为什么笑。
她转过头,一脸狡黠。
“你看,你总待在这里,也不算回事儿,对吧?”
他歪头,不懂。
她耐心给他解释。
“你看,咱俩什么关系呢?又不是亲人又不是主仆的,无亲无故,孤男寡女,多不好。”
我觉得挺好——蜉蝣想。
当然他还不至于说出来惹她。
“所以,我想到一个好办法!”她又咯咯笑起来,手脚都蜷缩着,简直乐不可支。
乐完了,才终于大手一挥:“——我收你为徒吧!”
他眨眨眼。
她立刻不自在起来,轻咳两声,挠挠脸,“算、算了,我胡说——”
“好啊。”
“——诶?”
“我说,好啊,师父。”
他笑着说道。
于是,蜉蝣成了游鲤鲤的徒弟。
没错,蜉蝣终于知道她的名字了!
鲤鲤,游鲤鲤。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名字?
游鲤鲤是个不称职的师父,虽说了收蜉蝣为徒,但除了说那一嘴,之后便再也没干过什么师父该干的事儿,依旧每天在外游荡,偶尔偶尔才会回来一趟。
但蜉蝣恐怕是天底下最好的徒弟。
游鲤鲤一回来:
“师父,累不累?”
“师父,这样好看吗?”
“师父,这个你喜欢吃吗?”
“师父,我做了这个,你看喜不喜欢?”
……
小徒弟心灵手巧又勤快,对游鲤鲤嘘寒问暖不说,还为游鲤鲤做饭制衣,做各种各种小东西,再加上那一声声师父,叫地游鲤鲤心惊肉跳又浑身舒爽,别提多刺激了。
这么乖这么孝顺的小徒弟,谁不喜欢?
就算他是——
哼,算了!
他都说他是蜉蝣了,那他就是蜉蝣!
游鲤鲤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小徒弟“蜉蝣”的伺候,回山洞的时间越来越多,仿佛沉迷温柔乡忘记正事的昏君,等她某一天,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连续在山洞待了十几天时,她翻然醒悟,一个鲤鱼打挺,从软地不像样子的床上蹭蹭爬起来。
然后——
“师父,我做了鲤鱼面,快来尝尝!”
游鲤鲤:……
她终于明白,曾经的拂行衣为什么躲她了。
缠人徒弟,误人修行!
虽然如此。
她还是一个仰卧起坐,又落回床上,大字型咸鱼躺。
有人伺候真舒服,呜呜呜。
就这么醉生梦死酒池肉林(?)地过了许多天。
游鲤鲤终于良心发现,想着,还是不能跟某个无良师父一样,她要认真教导徒弟,做个好师父!
于是,她像模像样地给蜉蝣测了筋骨——
她恍惚以为,测到了曾经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