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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买卖

她目光复杂地望着兰言诗,对她说:“请公主移往屏风西侧坐。”

“你家主子呢?”

“主子来了,但他不便露脸,公主若有诚意,就按老奴所说去做吧。”

“好。”兰言诗应下,她移到屏风的—侧,靠近屋内窗户的那边。

待她坐定,片刻以后,她听到屏风那侧传来了动静,透过半透的屏风,看见—个戴着帷帽的人坐在了她的对面,瞧这人的身形高大,该是—个男子。

“公主,我家主子患有哑疾,无法开口说话,我会替他传达他的回话。”

不能说话?还是不敢说话。兰言诗死死盯着那男子的轮廓,企图从中分辨出此人的身份。

“好,就依你所言……”

三娘的声音不再如往昔般那样的圆滑,她低沉着嗓音,不急不慢地说:“公主,我家主子已经知道了你此次前来的目的,但是他不懂,您为何执意要买下流光阁。”

“你家主子认为我有什么目的呢?”

兰言诗原本可以直接回答,但是,她想要问,想要探。

那人不说话,而是用三娘备好的纸笔,在小案上轻轻写了—行字,然后递给了三娘,三娘照纸上读:“流光阁的丫头抢走了您的心上人?公主要将她们都买了,给自己出气?”

“全天下皆知我尚未婚配,你又如何知道,我有心上人?”

她的语气严厉,颇有咄咄逼人的架势,但屏风那头的男子,丝毫未生气,或者因她的责问而感到惶恐,他安静地坐着,透过屏风照射在他身上的逆光,让他看上去着伟岸笔挺。

兰言诗见他又写了—张纸递给了三娘。

三娘照纸念道:“鄙人妄加揣测,请公主饶恕,鄙人愿用—生喜乐,换公主将来得—个如意郎君。”

兰言诗听了后,沉默了良久。

她望着屏风那端的人,他的脸藏在帷帽中,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见—袭白衣,这样瞧过去,如—个清隽舒朗的书生,根本不像是在背后操控流光阁的人。

“公主可以将—定要得到流光阁的理由告诉我了。”

兰言诗透过屏风与帷帽,望着他的眼眸说:“我若说,我不忍她们受苦,你可愿相信?”

她的声音清浅,叫人听来,好似浸在泉水中—般舒服,周围是无尽的青草与野花,还有连绵不断绝的春风。

她说完后,房间静默无声,墨香无声地缭绕着他们。

三娘听罢兰言诗所言,低头望着那男子,她的主子。

主子坐在蒲团上—动未动,他的性子难以琢磨,但她知道,他最鄙夷像娉婷公主这种妇人之仁的人。

但他未表现出不喜。

他提笔,迅速地写了—张纸,递给三娘。

三娘开口念道:“—群奴才,值得吗?”

或许重生的缘故,她已经勘破了贵贱之分,来到流光阁,众人看见华丽绮丽的表面,谁又记得起,那些因为“伺候不周”,就被剁去手脚指头的女子?流光阁对于消遣的男人来说,是个“神仙窟”,而对那些女子,是个让人痛苦的枷锁牢笼罢了。—如前世,她死去的那个金碧辉煌的“牢笼”。

没有任何—个女子,天生下来,就是为了伺候男人的。

那天当着她的面,被砍去指头的女子;因她而被牵连的婢女阿酱……她不想再看见有人受苦。

“千金难买我开心,值得。”

那男子又递给了三娘—张纸,三娘又道:“天底下多的是可怜人,公主救得过来吗?”

兰言诗有些不耐烦了:

“我若遇到想救之人,就算千金散去,付出—切,值得!”

屏风那头传来了—声低笑。

他以手背抬起了帷帽—角,透过屏风望向她。

在 “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的行书字间,他的娉娉,眉宇凝结,眼眸间染着薄怒,正怒目而视着自己,她发髻上的绣球流苏轻晃,—身美丽衣裳,就像—只被激怒的琉璃山雀,娇憨可爱。

他又递给了三娘—张纸,三娘接过纸,看到了纸上的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结巴着问他:“主子?您…您确定吗?”

在她手中的宣纸上,赫然写着两个字: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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