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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助兴(修)

程释此举狂妄大胆, 让在场的所有人无法忽略他们。

他把她托在腰间,带回了自己的坐席处。

众目睽睽之下,他对她并不温柔, 随手往地上一掷, 紧接着地板上发出了骨骼撞地的声音, 她摔得不轻。

她的髌骨重重地磕了一下, 如无意外, 膝盖处已经生了淤青,双手为了不让上半身也受伤, 撑在地板上, 磨擦着皮肉,生生发疼, 她皱着眉,嘴唇微张, 把痛字咽回腹中。

“趴在地上做甚?”程释踩着她的裙摆走了过去, “过来给爷倒酒。”

他们的举动被人默默看在眼中,那些人悠哉地张开嘴吃着婢女送到嘴边的肉片, 边打趣道:

“程侍郎,原来你——

“不爱牡丹, 爱女郎——”

他这话用抚州小调唱出来的,故意掐尖儿了嗓音,男腔女调, 诡异暧昧, 让人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在他们眼中, 她是流光阁的卑贱奴婢,他是如今风头正盛的刑部侍郎。

被程释看中,是她莫大的荣幸。

假如能使程释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那就算是个天大的依仗了。

谁又能想到,这个看似弱不胜衣的婢女,乃是被封为天下第一美人的娉婷公主呢。

她掩饰着自己的身份,不想让人认出,只能乖乖地爬起身,走到了程释的桌案前跪坐着,右手拎起紫藤花鸟银酒壶,左手扶住了右臂下挑的红色大袖,程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他的目光把她烤炙地动也动不得,跑也跑不掉。

她想,他一定认出了自己。

从哪个时刻?

是在她给那姓郑的倒茶的时候吗。

他为何不揭穿自己。

他肚子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酒杯斟满了紫红透亮的葡萄酒,然而程释却没有动作。

有人替他说了:

“三娘,你这流光阁□□的丫头越发地不懂事了,咱们程大人的手,金贵得很,那是用来握刀缉凶查案的,怎么,今夜来你这消遣,还要自己端酒杯不成?”

这言下之意就是,要兰言诗喂酒呢。

三娘笑呵呵地说,“我这的丫头,也不是个个都似解语花,有些不懂风情的,但也许,程大人就爱这一口呢?”

“哦?”

众人不信三娘的话,目光聚集在程释身上,让他一定给个答案:“程侍郎,你到底好哪一口?”

问清楚了,以后送女人的时候才好挑拣啊。

程释看了三娘一眼,又扫视了屋里那些相望的目光,最后忽而一笑:“我?肉吃多吃腻了,就喜欢啃啃硬骨头。”

有人笑道:“这瘦骨头,虽然又嫩又细,但大人还是要慢慢嚼,小心硌嘴。”

他们所指,是兰言诗的骨骼纤细。

薄衫掩不住她清瘦的骨相,背后的蝴蝶骨凸起明显。

这个程释,品位清奇。

但也有人不禁好奇,难不成,这婢女貌美如花,让人忽略这摸了硌手的身材。

这时程释看向兰言诗,笑意不减,“我听说三娘调.教姑娘用的法子都极其狠毒,特别是对那些知错不改的。”

见她呆坐不动,瞬间拉下脸,目光冰凉,问她:“还不喂酒?”

兰言诗也不是没喂过程释。

先前他病了养在她院子里的时候,她喂过他吃药吃粥。

但喂酒。

和那完全不一样。

区别在于,之前是她愿意的。

现在她不愿意。

她扮成婢女,就该有婢女的样子,但她做不到,因为程迦,就坐在正对着他们的桌子处,他们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眼中。

兰言诗在众人大量的目光下,硬着头皮,端起了酒杯送到了程释的嘴边。

她的十指如春葱,因为瘦削的缘故,手背上的血管犹如葡萄藤蔓般拱起。

程释将头微微前移,原本要就着她的手喝下,谁知看到她举着银杯的手不可控制地颤抖一下后,又兀地转换了主意。

他伸出手,用他那粗粝的手心,包裹着她的手,发了力,将她往自己身前拽了拽,她离他其实有一段距离,他这举动让她别着腰,靠近他。

为了不摔进他怀里,她一手撑地。

不仅如此,程释在饮酒时,舌尖在她的指尖舔舐一下。

他的舌头温热且带着酒的湿润。

这让她头皮发麻。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要松开酒杯,把手抽回,但程释用力攥着她的手,不让她逃走。

他看着她,琥珀的眼眸中含有揶揄的玩味。

旁人笑她是瘦骨头。

她的确瘦了,但在他眼中,她瘦了依然是美丽无双的。

面帘用绿与红与橘色的宝石串成,花里胡哨的,却越发衬托的她那双眼眸清冷无双,她越是如此,约是挑起男人心中的征服欲,品着她不情不愿送到他嘴边的酒,看着她的眼睛,心中不由赞叹一句,纵是无情也动人。

她的耳肉上还坠着那对金荔枝耳环。

若不是此地不宜交谈,他来了兴致,会好好教导她一番,提点提点她,她何时露的馅儿。

与此同时,他又想到了她今日的所作所为,气地他想掐着她的脸蛋问她有几条小命,敢孤身闯到此处。

在他们左侧那桌,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那人正搂着买花赠的美人,撅着嘴吃她剥下的西施舌,用狼贪鼠窃的目光盯着婢女如花似玉的脸庞,入了夏,即便这屋中角落摆放的芙蓉石三足炉和象牙水仙盆中装满了冰块,他宽大的额头上冒着油光和细汗,“小美人儿,你帮我把这西施舌从鞘中剥出来。”

“是,大人。”

“用嘴剥。”

“可大人……这不是弄脏了……”

那男人打了打了婢女的臀部,“让你剥,你就剥,幸亏我脾气好,若是换了旁人,早就跟三娘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