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这些,才能去争夺,最盛的牡丹。
而她们这些女子,是开胃菜中的开胃菜。
洛阳牡丹甲天下,王侯家为牡丹贫②。
洛阳人爱牡丹成痴,为其走火入魔,挥霍万金的人年年皆有,暮春之时,无论贵贱,奔赴若狂,甚至以不耽玩为耻。
这些女子,只是牡丹的陪衬而已。
她为了她们心生怜悯与同情。
生而为奴,一世为奴。
喜怒哀乐都掌控在旁人说中。
从生到死都是身不由己。
她们的出生不同,但在那一刻,她却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她想起自己的前世,与她们又有什么区别?
在她晃神的时候。
有人已经不客气地朝着她们走来。
朱宇凑到了周雍耳边说了一句话,周雍目光锐利地望向了那群牡丹,在他点头以后,朱宇便冲着兰言诗的方向走来。
他一行动,与他隔桌而坐的程释立刻发现了他的异常。
原本程释懒散地盘腿坐着,此时他拿起一颗桌上银盘中的蚕豆,随手一抛,接进嘴中,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片花丛,脱了靴,往身后随手一扔,然后站了起身,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衣袍,踏入酒泊中,然后跟着朱宇走进了那美人丛。
位于在最前端的几株牡丹已经被人选走。
眼见着自己身前的人越来越少,兰言诗举着花盆的手已经酸累无比,可她不能放下,虽然戴着面帘,难保不被认出。
好在她的位置在最末,花盆里的牡丹又是株养得不大好的雪塔,自然不是第一选择。
但即便她这株不是好的,依然会有人来买的,因为这里只有十五株,而买花的人,多出一半。
兰言诗发现有人靠近,她耸肩缩颈躲在花盆后面,那些人从她面前路过,她方才松了口气。
在她最放松的时候,她手中举着的花盆被人挪开了,兰言诗无措地抬眸,看着那人,那人就是一直在追杀她的公子。
白色的牡丹花瓣后面,他的眼睛露出了笑意,仿佛在告诉她:终于找到你了。
兰言诗因他这一笑,毛骨悚然,连呼吸都停滞了。
直至程释出现了。
他也来到了她的面前,两人像两座山一样挡住了屋顶洒下的月光,程释的眼睛也在看她,他的目光没有任何波动,平静到兰言诗以为他没认出自己。
然而三娘提着灯走近,万分体贴地放在她和花之间,让他们二人看的更加清楚。
昏黄的灯火照在她的眼睛上,红色的胭脂让她冰冷的眼眸生出了诡异的媚感。
只有她自己不知道,他们都认得她的眼睛。
“程公子,这花我要了。”
言下之意,花与人,都归他所有。
程释笑了笑。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举动,他的长臂揽住她的腰,一呼一吸间,天旋地转,手中抱着的花盆砸在了水中,“啪”一声,裂开了,她已被他箍在腰间,他一只手臂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像提溜一只羊羔般轻巧。
她失去重心,难受极了,程释腰间的玉带顶着她的胃,让她恶心欲呕,宝石做的面帘因他粗鲁的举动接连相撞,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
只听程释对那人说:“花给你,人,我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释抱女鹅的动作,请大家参考《画皮》里陈坤初遇周迅时的那个打横拦腰抱起的动作。
①出自《牡丹?邀勒春风不早开》唐代,李山甫
②出自《闲说》,唐代。王建,“秦陇州缘鹦鹉贵,王侯家为牡丹贫。”
③改自:李肇《唐国史补》,中唐时“京师贵游尚牡丹三十余年矣,每春暮,车马若狂,以不耽玩为耻。”
查阅欧阳修的《牡丹谱》时,发现牡丹花的名字都很好听。
白:玉楼春,玉蒸饼…
红:都胜,一捻红,玉盘妆…
黄:金系腰…
今天就写到这吧,下一章剧情比较刺激,两千字写不完,感慨一下,买了资料书也没时间读,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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