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程释的挑衅, 兰言诗没有动怒。
出乎意料的,她走上前,拿起管家手中的手帕,此时铜盆里的清水已被血色染成了浑浊, 她将手帕放进水中, 以指相盖, 沿着他的手指, 为他擦拭他手上的血渍。
这举动过分亲昵暧昧。
管家低头,蜜心皱眉。
程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里的笑意保持了一阵�,然后渐渐散去。
他愠怒于她的变化,却无法对她发火, 而是对屋里的人怒吼:“都给我出去。”
管家立刻要放下搁下水盆, 准备退出去。
“站住。”程释却忽然喊住他。
“大人有何吩咐?”那人唯唯诺诺地凑上前询问。
“把铜盆给我。”
他与下人说话时,目光一直放在兰言诗的脸上。
她因为他锐利的眼神而低下了头。
今日出门前, 她特意让蜜心为自己上了妆,檀色点唇,微扫胭脂。
不是为了讨好程释, 而是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惨白的脸色。
山花牛髓做的胭脂,在她的脸颊上化开,或许能让她看上去稍稍精神一些, 但只是欲盖弥彰罢了。
管家把水盆递给程释后,自己退了出去。
蜜心犹豫踟蹰,不知是否应该按程释的命令去做。
“心儿,出去候着。”
兰言诗发话,蜜心纵使不情愿,还是退出了房间。
程释端着铜盆, 对兰言诗说:“脸上也有污渍。”
他的意思是让她帮自己擦脸。
然而等其他人一消失,兰言诗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丝帕,抬头望着他,问:“这是谁的血?”
他讥笑地问她:“只要不是兰大人的,是谁的,都可以,对吗?”
“我要见我父亲。”
“可以啊。”他一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