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叔,你可认识临摹字迹的人?要模仿得一模一样。”
“你要模仿什么样的字?拿给叔叔瞧瞧。”
兰言诗犹豫了片刻,还是将信递给了他,李蒟看见信封上写着:佑也亲启。
他在洛阳居住多年,纵使没见过程国公,但也知道他姓名。
“这字混合草书与楷书的写法,写字的人笔力很好,一定是刻苦练过的,这字已有他自己的风格,仿形可以,但其中意蕴很难模仿。”
兰言诗点头,“那有精通刻章之人吗?”
李蒟将那信封翻过来,看见封口处盖着“德景”二字,他瞬间明白了,这是皇帝写给程国公的信,而兰言诗想要拆信。
“娉婷,这章不难仿制,只是这印泥不同于坊间所用印泥。”李蒟将信放在鼻尖闻了闻,“坊间常见的印泥用朱砂所制,但这个用的是朱磦,所以颜色红中带黄,而且这材质中添加了特殊香,我闻到了檀香,但与普通的檀香又有不同。”
“如此也没办法了,请李叔叔帮我仿制,一个相似的信封……”
“娉婷。”李蒟拦住她,“我有办法原封不动地拆了这信,不需要做相仿的。”
兰言诗看着李蒟,他坐在轮椅上,无法站立,但他是那么聪慧通透,让她忽然对他的过往产生好奇,这个男人究竟遇到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需要多久。”
“一盏茶的时间。”李蒟温柔地笑着询问:“不知娉婷愿不愿意尝尝我的茶叶?”
“劳烦李叔叔了。”
李蒟喊来掌柜,让他为兰言诗沏茶,自己则滚动轮椅,到了桌子前,从抽屉里抽出一把小刀,那刀样子特殊,是弯的,很薄,他又取出了一和小罐子、蜡烛和一张材质特殊的兽皮,将信用那兽皮包得严实,然后放在蜡烛上烤炙。
兰言诗一旁的桌案上飘起热气,茶香四溢,李蒟拿了碧螺春招待她。
“你们老板的腿,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掌柜的洗完茶后,为她倒茶,倒完以后道:“姑娘,这我也不清楚,我认识掌柜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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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认识多久了?”
“十九年了。”
此时李蒟将那小罐子里的东西抹在了小刀上,然后开始拆信口,兰言诗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将信拆坏,那么做个仿制的信封,无论如何,她一定要看信上写了什么,因为她有直觉,信上的内容和那天她被人换画陷害有关。
她陷入沉思时,李蒟皱着眉,抬头对她说:“娉婷,不好了。”
“怎么了?”兰言诗以为他拆坏了信,连忙上前。
谁知李蒟将信递给她,解释道:“太久没做这事,生疏了,费了这么久时间。”
“没关系。”兰言诗本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接过信翻过来一看,封口处完美打开,没有留下任何瑕疵,而且李蒟还把原本封口的浆糊给刮掉了,届时她看完信,再封口,也不会有人发现这信被打开过,她惊讶地抬头望他,却见李蒟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没什么想对叔叔说吗?”
“多谢叔叔。”
李蒟有些失落,“难道不应该夸我两句?”
“哇。”兰言诗有些意外:“叔叔此技精绝,倘若被世人所知,恐怕这山水斋要变成拆信斋了。”
她夸得生硬,但她生得美,此番模样也是有趣可爱,李蒟看到她的脸,就想起了故人,此时心情很好。
“你像你娘亲,她也不会夸人,她只精通骂人之道。”
兰言诗听出他语气中的宠溺之意,瞬间回想起自家爹爹听说这画是他送的,瞬间翻脸的样子,还有王嬷嬷说的李叔叔曾是娘未出阁时公主府上的幕僚,心里忍不住对三人的关系想入非非。
“李叔叔,你认得我父亲吗?”她低声试探。
谁知李蒟突然变了脸色,“提他作甚。”
“你娘啊,有许多缺点,其中最坏的一点就是识人不清,结果搭上了自己一生。”
兰言诗低头凑到他跟前,问:“你喜欢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