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传来了程释的笑声,他说了一句:“永远不会停止的。”
“什么?”兰言诗不懂。
“刀烧好了吗?”程释岔开话题。
她隐隐能感受到从刀身上传来的滚烫温度,但她握在手中,没有递给他。
一想到他要用这刀去割自己的肉,她没有办法看到他对待自己如此残忍,“要不再等等,或许我爹娘马上就要找到我们了,或许有其他法子呢?”
或许不用割掉呢……
程释话不多说,直接从她掌中夺过了自己的刀,对她命令道:“去一边闭上眼睛。”
“你若嫌血腥,那就捏着鼻子,等我数完三声,就结束了。”
她见他目光坚定,不容旁人质疑,对视了片刻后,她认输,于是走到了洞口附近,那里虽然被她用松树枝挡住,但仍有风能透进来,冷凉的风让她滚烫的双颊渐渐冷了下来,洞里迟迟没有他的声音,她想回眸看他如何了,却心里又怕撞见他割自己肉的情景,于是蹲在洞口,发愣发傻。
“娉娉——”
她的耳朵里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让她精神一震。
“娉娉——”
是娘亲和爹爹的声音!
“阿释!我娘亲找来了!我们要回家了!”
她雀跃地转头对他说,笑容瞬间僵硬在脸上,她看到了他鲜血淋漓的左腿,他将那些腐肉一并削下了,几乎隐隐能看见白花花的骨头,他额上冷汗涔涔,美丽的脸因为剧痛变得狰狞,他却咬着唇,不吭一声。
他看见了她的表情,咬着牙对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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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数数,谁让你转头的……”
她的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珍珠,豆大的,“啪”地一下,打在了他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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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过两日,程迦从流光阁离开以后,办妥了父亲交代好的事,命人潜入了倾巢而出的兰府,救出了南亭侯,但并未将其送回宁家,而是藏了起来。
这日傍晚,他准备去见南亭侯的路上,途经兰府时,恰巧撞到了一辆马车朝兰府奔来,于是命令车夫停下,为他们让道。
他的马车停在榆树下,天空中的雪静静飘落,兰府门口充斥着喧嚣声。
原来是失踪三日的兰家嫡女,终于找到了。
他看见身受重伤的弟弟被人抬下车,而她跟在他身旁,她的苏梅色长袍被割下来了几块,再也找不到他画中的完整模样,她的长发凌乱地披在身后,白净的小脸变得脏兮兮的……即便自己离得很远,但一眼就看见了她肿胀的双眼,比兔子还红,像是为谁哭了很久。
她哭了。
为什么。
父亲的意思是,先将南亭侯藏起来,先弹劾兰坯失职之罪,等风头过去了,再找个人顶罪。
父亲的命令,他和弟弟一向遵从,不会反抗。
但今日,他有了自己的想法。
“莫烟,今夜将南亭侯所藏身之处,泄露出去。”
莫烟猜不透他的想法,他们煞费苦心,甚至让二公子潜入兰府,成为下人,就是为了将南亭侯救出来,让宁丞相领了这份情,转向支持国公……但世子的做法,似乎将南亭侯置于险境之中,南亭侯的那些同党,为了斩草除根,必会杀他以绝后患……
“莫烟。”程迦再次喊到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