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眯眯地反问他:“你猜?”
眼眸弯弯的,像月牙。
他不理她。
她没醒酒,活泼得很,并不觉得自己被人冷落,又向湖中探身看他:“你是故意不上来的对吧?你喜欢泡在冷水里?”
他答:“我不喜欢。”
她问:“那为什么不上来。”
他答:“我不喜欢岸上的生活。”
她双手托腮,冥思了一会儿,说:“岸上的生活挺好啊,每日睡醒了都有好吃的果饼,桃子馅儿的果饼,你吃过吗?”
他沉默。
那大街小巷,经过无数次,能随便买到的玩意,对他来说,是那样遥远。
“我不喜欢果饼。”他的话不知觉中多了起来。
“挺好吃的,等你上岸了,记得去试试。”她的声音清甜:“西市桂花巷东边儿第三间那家做得最好吃。”
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觉得都是自己在说话,让他没有说话的机会,“那你喜欢什么?”
他没有喜欢的人,或者物。
生命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
困扰他的,只有两件事:一,为什么活着,二,何时去死。
这就是他的人生。
她纠缠着他,大有一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她探身探累了,往后退了退,干脆趴在湖边与他聊天,眼神无邪,天真烂漫。
但她不知道,这个姿势让她的酥.胸露了大半,像两只可爱的白兔,让人挪不目光,而她浑然不知。她的上襦松散,里面穿着桃色的肚兜,那明艳与雪白交织的冲撞感,让他微怔。
他随父亲和兄长和各式各样的女人打过交道,没有一个,像她这样。
她很特别,或许是他见识太少,他觉得她是独一无二的。
“那我说说,我喜欢的,说不定,你会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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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爹爹,我喜欢娘亲!我娘亲总爱问我,更爱她还是更爱爹爹,我每次都说更爱她,因为我知道,爹爹是不会同我计较的,但只有我知道,在我心里,他们是一样重要的……”
“你是个好孩子。”
“你爱你爹娘吗?”
“不爱。”
“世间怎么会有人不爱自己的爹娘呢?”
“我不爱。”
“为什么?”
他沉默不语。
“没有为什么,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应该天生去爱任何人。”
她听不懂,好奇揣测道:“难道,他们不允许你吃糖吗?”
他又瞥了她一眼,带着鄙视,答:“我没有感觉。”
“什么叫没有感觉……”
他又不说话了,让她好心急。
她问:“你是看不见?还是没有味觉?”
他定定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以为自己说得不够细致,于是继续说:“那你闻得到这湖里的湖里的血腥味吗?那感受到了今夜晚风凉凉吗?你分得清我衣裳的颜色吗?你觉得我好看吗?”
他被她最后一个问题逗笑了,这算什么?还带夸自己吗。
她被他的笑容惊着,赞他:“你的牙齿好白!”
“谢谢。”
她觉得他好像比刚刚好说话了一些,“把你的手给我。”
她看见了湖畔边石缝里长着的一株的鸢尾花,她要抓着他的手,让他感受这美丽的的存在。
他站在水中,看着她,既不上前,也不拒绝。
她心急如焚!仿佛听到背后田嬷嬷寻找自己的呼唤声,着急地说:“给我呀!”
她喝了酒,眼神恍然,以为他往前走了一小步,于是伸手去够他,结果“噗通”一声,掉进了水中……
她不通水性,挣扎着,将头伸出水面,眼睛一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