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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蛇蝎

宁家的次嫡女手段太低, 连找她姐姐的茬都做不好。

兰亭昭看腻了,便寻了个借口离开此地,就算兰拷知道, 也不会怪罪自己抛下了兰言诗。

她寻兰拷去了。

也不知哥哥那边忙完了没有。

她往他的学堂走。

走到一半,在转角忽然听见有人说:“你说, 兰家和宁家的关系如此僵硬,他们还能结成亲家吗?”

听到此话, 兰亭昭停下了脚步。

亲家?

谁和谁结亲?她怎么不知。

“那可惜了, 兰拷和宁青玉还是挺相配的。”

兰亭昭听到了自己哥哥的名字, 眉头一皱, 宁青玉?宁家人?相配?

何时的事,她怎么不知?哥哥从未跟她提过此人。

她凭直觉,觉得此人和宁妍玉有关系,一想到宁妍玉那副小家子气的品行与样貌,她不信,这个叫宁青玉的, 能配得上她哥哥。

“其实木兄,你与宁青玉也相配啊!”

“别!千万别!女子无才便是德!我可不想娶这种满嘴‘之乎者也’的女人,再说呢, 家里刚娶的母老虎凶着呢!我总不能让宁家长女委屈做小吧!”

“对了, 今日你见到兰拷她妹妹了吗?”

“没,刚收捡完行李。”

“我方才遇见了, 比之去年又美了不少,那个长得特招人那个,今天穿得可带劲儿了,水蓝色那个,腰细得, 大冬天穿成那样,骚得很。”

这俩人的声音轻佻,兰亭昭知他所指“骚得很”那人,是她。

“若不是我已经娶了正妻,一定要母亲上兰家去提亲,把人给娶回家,日日与她欢好。”

“木兄,你瞧你,心思都放在这上面了,怪不得读不好功课,小心山长赶你出去。不过……”那男人笑得猥琐,“以你的家世,你若愿意,可以纳她为妾嘛,我听说她并非兰拷母亲的亲生女儿,庶出的,可以一求。”

“端兄说的有理,我今日回去就和母亲提。”他仿佛已经想好了纳妾成功后的样子,感慨道:“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颠,微惊红涌①……”

这话浑得很,兰亭昭听见背后有人意淫自己,恶心欲吐,她今日特意打扮,可不是为了让这种人在背后

“这回风味忒颠犯,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②……”

兰亭昭眼睛冷得像刀子,这里无人,她不用伪装。

忽然,有一双温暖的手,捂住了她的耳朵,挡去了那些肮脏污秽的话语。

她惊诧回头,眼眸中倒映着一张英俊阳光的面容。

是兰拷。

她眼中的阴霾瞬间散去,变成了欢喜。

过了一会儿,他放开双手。

“哥哥!你做什么要捂住我的耳朵?”

兰拷笑着对她说:“听说木兄不日前刚刚成亲,做人奔放了些。他将将说的那些话,不是小女孩能听的。”

兰亭昭听完,就知她哥哥是刚刚到,只听到了最后两句。

她不愿意将那些恶心的话复述给她听。

只挽着他的胳膊,问他:“哥哥你忙完了?我等了好久。”

“嗯。”兰拷问她:“对了,怎么只见你一人,娉娉呢?”

“哥哥,你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她对兰拷说话的态度与其他人截然不同,带着股少女撒娇的意味。

“哦?什么大事?哥哥忙完了,很有时间,愿意洗耳恭听,妹妹请说。”兰拷也宠着她。

“方才我和姐姐在望枫亭遇到了程世子,后来又一同去了紫苑台,程世子在紫苑为姐姐画画,他们现在还在紫苑台呢。”她全然不提兰言诗被宁妍玉为难的事。

“程迦?”兰拷听她讲“程世子”,放眼洛阳,只有一位程世子赫赫有名。“画画?”

他也曾听闻程迦不画美人,不画牡丹的规矩,今日为何要画他妹妹?他想不通。

“嗯。”兰亭昭点点头,她又叹气道:“哎,也只有姐姐这样的大美人,才能让世子提笔了。”

“妙邈,不可胡说。”兰拷虽宠着她,但也有自己的原则。

“我也没说错。”兰亭昭嘟了嘟嘴,丧气道:“我也想被世子画,可世子不画我啊。”

她才不想在冷风中坐在那里,被众人围观,傻乎乎的像只猴一样,她这么说,是为了……

“妙邈,你与娉娉在我心中是一样美的。”

“你这话很假!”

“为何?”兰拷诧异:“还请妹妹赐教!”

“我们都两百二十三天没见了,我又快长一岁了,我肯定又变化的,你都没好好看看我!”

兰拷见兰亭昭气嘟嘟的,他往后退了一小步,然后郑重其事地摸着下巴,盯着她看了又看,然后边“嗯”“嗯”“嗯”地点头。

兰亭昭依旧板着小脸。

兰拷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声。

这笑容让兰亭昭更加郁闷,“哥哥笑什么。”

兰拷道:“我笑是因为觉得你长大了,知道美是什么了,若是不懂,为何一定要与哥哥计较?”

“我确实长大了。”她得了便宜卖乖,“好吧,本来我不觉得自己美,哥哥既然这么说,那我就勉为其难认了吧。”

“你呀。”兰拷刮了刮她的鼻子,“我们去找娉娉?”

“他们那边一时半会儿没那么快结束,哥哥,你行李收拾好了吗?需要妙邈帮你收拾吗?”

兰拷读书可以,生活上……只能算是基本能自理。

“对了,哥哥有东西要交给你,随我来。”

“什么?”兰亭昭好奇问。

她越好奇,揪着他的衣袖催他快说,兰拷偏偏不告诉她。

“到了再说。”

“去哪?”

“我的寝舍。”

兰亭昭乖乖闭嘴,因为她想入非非。

兰拷见她忽然不说话,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几年不用妹妹帮忙收拾了,我已经收拾好了,里头干净得很。”

“我不信。”

“不信便睁大眼睛瞧瞧。”

不一会儿,两人到了兰拷的寝舍,一路走来,兰拷是个性格开朗的,热情地跟兰亭昭介绍着,“方才你偷听人说话的那位公子住在这间。”

“为何这间房只有两张床?”兰亭昭透过大大咧咧敞开的窗户看向里头。

“他们二人鼾声震天,为了保障其它学生的晚休,山长特意安排的。”

“鼾声?”

“唔……”兰拷想了片刻,解释道:“男子夜里有打鼾的习惯……这个你不需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