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侧是一道又一道娇绵的“漱滟哥哥”,众贵女纷纷上前拜见程迦,直至兰亭昭也上前拜见了程迦。
陈韫在一旁打趣道:“有漱滟在的地方,世上再无其他男子了,否则我怎么没被诸位妹妹看见?我这么大一个活人。诶,失败!失败!”
逗得她们笑作一团。
现场和乐融融,唯有兰言诗格格不入。
“哥哥,你若来迟一些,妹妹就要被人欺负了呢!”宁妍玉抱着宁彦秋的手臂撒娇道,意有所指地瞪着兰言诗的背影。
“你这性子,还有人敢欺负你?”宁彦秋道。
“漱滟哥哥,你评评理,我哥哥说我刁蛮!他冤枉我!”宁妍玉转头对程迦撒娇道。
程迦不置可否,他没看宁妍玉,用一个礼貌的笑容充当回答,然后独自走到望枫亭的台阶下,俯首作揖,对亭中人道:
“公主,普渡寺一别,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那些三个大雪纷飞,漫长的日与夜,她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他没法见她,只能听寺里僧人说。
他将稀世难求的国宝丹药奉上,那丹药连她的院门都未进,更别提入她喉肠,保她性命。
他束手无策,自嘲了许久。
这些晦暗的自嘲,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
在场的人,都听过普渡寺的事。但他们知道是,程世子的贴身随从得罪了沈瑶与兰言诗,被强要回兰府这部分。
程迦向兰言诗问好行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凝望着拿到苏梅色的窈窕背影,等待着她的回答,想从中窥看他与她的关系。
过了一会儿,才听得兰言诗的回答:
“多谢世子关心。”
她的回答声很轻,与方才的那些少女喊他“漱滟哥哥”时完全不同,疏离冷清,两人关系听起来充满了客套与距离。
许多少女的心安全落了地。
程迦的目光则停留在兰言诗背后的一块污秽上。
沾了土,灰蒙蒙的。
她爱干净,这是新弄脏的。
他们来得晚,只听到了细枝末节的对话。
她摔跤了,是被人给设计的。
“漱滟哥哥,别理她了,我们去紫苑台吧。”宁妍玉凑上来。
她?
听到宁妍玉这么称呼兰言诗,语气中毫无尊敬可言,程迦皱眉。
“宁兄。”他转头对宁妍玉背后的宁彦秋道:“原来洛阳城中,也有人不识娉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