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
“最黑暗艰难的时代已经过去,和以前不同,现在的你们可以有选择。”
迄今为止死在他手上的尸虫他都不记得有多少了,人也一样。
当初尸虫孵化末世爆发,但仍有一批人恬不知耻的趁乱内.战夺权。乱国误国的,居心叵测集中物资的,把人民的命当作草芥的,无论谁犯到他跟前他都不留情面。
但死在他手下不止全是恶人,其中也有他的同伴。
当初的战争比现在艰难千百倍。武器,物资,药品,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一旦重伤只有死路一条。
有时在作战中,在同伴伤重无法撤离时他们唯一可以做的只有结束他们的生命,减少他们的痛苦。
心痛吗?
心如刀割痛不欲生,但他们别无选择。
“你在生气?”唐博言问。
“我不生气,生气伤肝。”平凡回答。
唐博言帮他右臂上的伤重新清理上药包扎后,把衣裳披在他的肩上。
“你心事太重了。”
“你一个军长还兼职心理专家?”
“你不用插科打诨,我又不逼你。”唐博言把食物放在他身边,“肉饼,不是压缩饼干。”
唐博言下车离开了,邵平凡望着那有俩人份量的肉饼微微出神。
车外。
受伤的战士避开所有人绕到车外,挨着车门坐在了地上。车内是正在用餐的邵平凡。
“我在发烧。”小战士小声开口,低落的声音中流露出了恐慌。
“我身体很疼,像有东西在五脏六腑里啃咬,试图……试图钻出体外。”
邵平凡沉默。
上回潘琼的同伴寄生变异在四十八小时左右。
“我头晕,刚才呕吐了……”小战士依旧在自顾自的讲着。
“我身上很烫,像快烧着了一样。我……”
“我很怕,我才刚进护卫军四个月,我不甘心。我参加护卫军选拔成功后还到肖神的英雄碑前告诉他了呢。”
“我怕死,我很懦弱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肖神肯定得笑话我了,他创建的第一军团咋就收了……”
他的话颠三倒四,声音中染上了哭腔。
“咔!”
车门打开了。
邵平凡俯视着蹲在车门口哭的跟孩子一样的人,微微拧眉,“你害怕不找你的战友哭来烦我干什么?”
“我怕他们担心。”
“……”铁石心肠不会担心的邵烂人。
“邵向导,我被寄生了对吗?”小战士颤声问。
从最初虫卵孵化后平凡就在跟尸虫打交道,他太了解尸虫了,小战士身上的气味明显已混合了尸虫的味道。
邵平凡盯着无助的小战士看了许久,弯腰给他一个拥抱。
“他以你为荣。”
午夜。
小战士身上滚烫仿佛一块炭一样,体内似有锐物在不断生长,搅碎内脏向皮肤外蔓延。
“呕!!”
他趴在地上呕吐,但吐出的全是腥臭的粘液。
他掀开衣裳怔怔盯着肚子上包扎的位置,试探的揭开,伤口上生出了一颗颗黄豆大的肉瘤,本该是鲜红的血液中染上淡淡的青色。
盯着可怕的伤口,他的眼中浮上了绝望。
撑着所剩不多的清醒小战士踉踉跄跄的离开,孤身一人,留下了身上所有的物资和装备。
车内。
邵平凡睁眼望向车窗外,凝望着那抹悲怆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深夜中,直到再也看不见。
心烦!
睡不着了。
清晨。
天刚蒙蒙亮所有战士便乱作了一团,平凡呆着的车窗让人砰砰拍响。
邵烂人拧眉,眼中浮上一层不善的郁气。他用力拉开车门,清晨的寒风顷刻间扑来冻的他一哆嗦,清醒了几分。
“林一呢?”战士们压着火气质问。
林一?
平凡想了想,是让尸虫寄生了的小战士。
“你们问我?”
“林一不见了。”
“你们怀疑我把人宰了顺便毁尸灭迹?你们守夜的人是死的吗?”邵平凡不耐。
“你……”战士们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