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个故事发生在不同的年代,但最后都在讲述一个共同的主题:施暴者选择忘却,受害者假装忘记。
唯一不同的是,林宥伦所讲的故事对人性丑恶的一面揭露得更加深刻,谢缙几乎可以肯定,这部电影拍出来绝对不可能在内地上映。
谢延被这个故事深深地震撼,同时又有种深深的担忧。从内心深处,谢延绝对不希望父亲执导这部电影,因为这部电影拍出来,可能的命运就是像故事里的红一样,不被人理解,被所有人孤立,甚至是唾弃谩骂。但是谢延又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父亲很有可能会答应。
眼看着父亲眼中犹豫的神情渐渐散去,谢延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悔自己早上遇到林宥伦,还邀请对方出来吃饭。
沉默良久之后,谢缙缓缓抬起头,谢延却抢在父亲开口前说:“您要考虑清楚,这部电影如果拍出来绝对是一部禁.片,搭上您这么多年的声誉,真的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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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决定了,你不用再劝,若是大陆连一个拍了部禁.片的谢缙都容不下,那我就离开好了!”
谢延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话。谢缙性子有多倔,作为儿子谢延非常清楚,只要见到父亲发亮的眼睛一瞪,牙齿一咬,那就意味着他已经下了决心,任何劝都没有用。
而且谢缙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如果谢缙因为拍摄这部影片受到国内的排斥,林宥伦大概也会很欢迎谢缙到香港发展,总不会到最后一点退路都没有。
而林宥伦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力邀谢缙拍摄这部电影,因为他知道谢缙无法拒绝。
整个八十年代,中国都处在一个波澜壮阔的激变时代。顽固的保守主义和时髦的激进主义在中国当代思想舞台上拉开了最大的距离,他们各自占据了中国当代思想谱系上的两个极端。就在谢缙电影为通过审查而承受来自保守主义的种种诘难的时候,激进主义也毫不留情地对他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谢缙对来自右的方面的批评时尚能坚持自己的道义信念,但是面对挟裹着道义优势而来的激进主义的抨击则感到困惑。
这种困惑让谢缙十分压抑,《芙.蓉镇》就是他的一次抒发,但这种抒发并不彻底和完全,谢缙依旧在时代的激辩中感觉到困惑,而林宥伦用后世著名意大利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改编成的故事,成功地打动了谢缙。
——
书架上摆着一个古瓷花瓶,书桌上有一盆冬夏常青的天冬草。墙壁上一边挂着一张白胡子的马克思的照片,一边是主人和妻子两人合照的八寸半身照像。这照像被嵌在一个精制的镜框里,含着微笑望着人们。总之,屋子在主人的巧妙布置下,显得温暖、淡雅,仿佛有一股春天的气息。
除此之外,房间里并没有更多的装饰,正中一个小圆桌,陈着一盆雨花石的文石,这文石的宁静、明朗、坚实、无我,似乎也就象征着主人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