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玉堂’正是耶律临川假冒没错, 他来此前就让葛长春做了一张和白玉堂的脸一模一样的□□,葛长春虽然没见过白玉堂,但薛唯擅丹青, 他仅在月老庙见过白玉堂一次,便仔仔细细的画出来了,将画卷送至葛长春的住所,这副面具便诞生了。
耶律临川并没有发现展昭的异样,他也不可能知道那根看似普通的白玉百合簪子对白展二人而言意义如此重大。
从房间出来,耶律临川心里忍不住的欢喜, 像行走在荒漠中困苦许久的旅客忽然发现前面有一片绿洲一样,那般欣喜那般激动, 而让他从心底生出这种感觉, 只因为他拉过那人的手, 抚过他的长发。
月下银辉倾洒在庭中的梧桐树上, 耶律临川抬眼,目光因为心里的那个人而变得温柔起来。荔芝和谷朝正安静的站在院门口侯着, 庭中有两个身穿黑色衣裳, 身形魁梧的男子一前一后的走来, 二人冲着耶律临川行完礼后继续巡逻。
耶律临川背着双手慢慢走了过去,待出了院门才侧身撕下了贴在脸上的□□,显出了真面目,对这张面具, 他也是不喜的。
荔芝和谷朝两人一左一右让开了道,弯腰拘礼, 谷朝如实禀报:“殿下,刚才接到的消息,薛唯出现在赢天宫, 被玄医门的那个大夫看见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耶律临川嘴上这么说着,这次却没有丝毫要责罚的意思,眉头也没皱起,看上去反而还心情不错的样子,他看了眼谷朝缓缓道:“就让他不要再去赢天宫了,先回这里守着吧。”虽然耶律临川在趁着展昭昏倒之时给他服用了药丸封住了内力,可心里总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谷朝听了点头,抬眼望着耶律临川缓步离开的背影。
荔芝看着耶律临川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她冷幽幽的在一旁道:“殿下看上去似乎心情很好。”
“这是自然的。”谷朝不由得感叹万千,殿下居然愿意为了亲近一个男人而换上他最讨厌的那个人的脸。
荔芝心里酸味泛浓,由不得自己控制,“是因为屋里那个男人吗”
谷朝看了她一眼,勾唇一笑,“你觉得呢难道你还不知晓他身份?”
荔芝一愣,她是刚刚从训练的地方调回来的,本以为能在主子身边近身伺候,哪知是让她给另外一个男人端茶倒水,虽然那人模样极好,可……可在她心里,这世上没有比殿下更好的男人,她的命,还有那群和她一起训练的伙伴的命,都是殿下给救回来的。
荔芝看了谷朝一眼,将飘远的思绪拉回,低下声音冷冷道:“我只知他姓展……”
谷朝继续道:“殿下隐瞒身份在开封府待了那么久,除了方便打听朝廷消息之外,又是为了什么?”
“你是说,他是展昭?南侠……展昭?”荔芝瞬间反应过来,之前南侠展昭入朝堂为官任职开封府一事在江湖上可是传的沸沸腾腾。
谷朝挑了挑眉,不言不语,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荔芝紧紧的攥住了双手,微微低垂的双眸中缓缓浮现出阴毒的眼神,只听谷朝在她耳旁轻声道:“你现在反应过来倒也不迟,好好把他照顾好,这才是最合殿下心意的事。”
谷朝说完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下,方才转身安静的离开,天边月光皎洁,偶有青烟如纱飘曳而过,他实在不明白,为何主子要让这个女人来伺候展昭,心思多又爱擅自做主,并且对殿下的感情和薛唯一样……
翌日清晨,清风微拂,旭日东升,明媚的阳光照遍了开封府的每一个角落。
冯文轩一宿没睡着,一大早顶着个熊猫眼先进了白玉堂屋子所在的院落,哪知一走进院子,就看见院中的石桌边上坐着的白色身影,他微微一惊,却还是收好了表情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