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我屁事,”温朝雨毫不客气地说,“赶紧给我解穴!我憋死了!”
自从被满江雪一个手刀劈晕过去后,从苍郡来到姚定城的路上,温朝雨就一直处于无法动弹的状态,便是吃饭解手时也有白灵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生怕她得了空隙就溜了。
“不能解穴,”尹秋很认真地说,“你会跑的。”
温朝雨磨了磨牙:“你净跟着满江雪这人学了些不该学的!真是卑鄙!我已经落到你们手里了,我还跑什么?我总不会傻到现在还回紫薇教罢?”
“那也不是不可能啊,”尹秋说,“我们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总之你要跟我们去云华宫当面指证陆师姐,等事情结束后,我们会再把你交给季师姐,至于季师姐肯不肯让你走,那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事了,你再忍一忍罢。”
“满江雪!”温朝雨冲尹秋撒不出气,只能朝满江雪骂道,“你这个无耻小人!”
满江雪对她的愤怒视若无睹,只是对尹秋说:“先坐一坐,等白灵与薛谈回来再审,我们有的是时间。”
尹秋笑眯眯地应了一声,拉了张椅子坐在了满江雪身边,几人便就这么等着了,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便听廊子里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白灵提着食盒入了房里,薛谈也紧随而来,手里还拿着张画像。
“你们说的那个柳八早就被官府斩首了,不过他在死前留了张画像,说是与他接头的人就长这模样,你们看看?”
白灵把几大碗香喷喷的云吞面摆在桌上,头一个将脑袋探了过去,看了看说:“嗯?这人怎么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闻言,尹秋也立即朝那画像看去,面露惊异道:“……还真是有些眼熟,我似乎也见过他。”
满江雪眸光平淡地扫了一眼,问白灵道:“你先前说,她不是真的程秀?”
白灵点头:“我试探过,她中了我的套,她肯定不是。”
满江雪将那画像与程秀来回看了一阵,说:“那日我让孟璟察看过,没发觉什么异常,兴许是怀薇的易容术被我们低估了,你再看看她脸上可有面具。”
白灵会意,立马蹲去程秀跟前在她脸上摸索起来,可好一阵过去,她也没找着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得狐疑道:“怪了,她脸上还真没什么面具,”说完这话,她便拿手背拍了拍程秀的脸,“你究竟谁啊?”
程秀神情漠然,唇角边还在滴着血,她双唇紧闭,一副根本不想搭理白灵的样子,反倒是看向尹秋道:“你先前说要给陆师姐定罪,定什么罪?”
尹秋把嘴里的云吞咽了,侧头瞧着她说:“陆师姐是紫薇教安插在宫里的细作,你不知道么?当然是定这个罪了。”
闻言,程秀明显愣了愣,半晌才哑声说:“你们怎么查到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尹秋说,“干了坏事,就总有被查到的一天,否则我们也不会找上你,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愿意配合,坦白交代,我们就不会为难你,何况你也看见了,师叔就在此处,我说的话不会作假。”
程秀惊疑不定,内心在这一刻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可她看着满江雪,又看着床榻上的温朝雨,挣扎片刻终是认命道:“那你们想问什么?”
白灵一听这话就知道有戏,她与尹秋和满江雪交换了眼神,从薛谈手里取过了画像,说:“一件件挨着来罢,你先说你是谁。”
程秀得了这话,先是一声嗤笑,看着尹秋道:“我是谁,你何不猜猜看?”
发觉她眼里带着憎恶之色,尹秋疑惑道:“我们认识?”
“当然认识,”程秀冷道,“我能落到今天这地步,都是被你害的。”
尹秋微愣:“我?”
“你仔细看看这画像,”程秀眉目不善,说,“多看两眼,我不信你真的想不起来。”
尹秋微微蹙眉,再度朝那画像投去了视线,那上头画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如那柳八所说,模样还颇为俊秀,若是本人在场,说不定还能叫人眼前一亮。
“这么说来,这画上的人是你易容假扮的了。”尹秋细细端详着,只觉那男子越看越眼熟,可她怎么也不能将那张脸和哪个人对上号,连个胡乱猜测的对象都想不出来。
见尹秋迟迟说不出自己的姓名,程秀面色铁青,愤然道:“我因为你饱受痛苦,过了几年半人不鬼的日子,你居然把我给忘了?”她咬牙切齿道,“真是可笑——!”
白灵在边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言道:“那她是不是还要跟你说声‘对不起’啊?你搞搞清楚,现在是你和陆师姐成了我们云华的叛徒,也不知你们暗地里做了多少龌龊事,你凶什么凶啊你!”
“我确实想不起来了,”尹秋不再看那画像,移动视线看着程秀,“你直言罢,你到底是谁?”
程秀气地一阵猛咳,末了才勃然大怒道:“我被你害的离开了云华宫,又被遣送去了天池,受尽了冷眼和苦楚!我费尽心机想报仇,结果到头来你居然不记得我,你凭什么不记得我!”
尹秋听着她这番话,不由地心下一动:“天池……?”
她赶紧将那张画像又看了两眼,这才眸色意外道:“你……你是天音峰的丁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