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睨着他:“你!”
少年满头是汗,拿起肩上的帕子擦了擦,说:“掌柜的唤我有事呢,诸位大人有什么要务,问我身后这几位哥哥也是一样的,我不过是个杂工,可不敢无视我家掌柜的吩咐。”
白灵打量着他,面无表情地说:“你家掌柜的还能比官差大人更有分量?给我站回去!”
那少年连忙称“是”,缩回脚站去了院子里。
今日雪落得小,天色倒是明亮,风也尤其的大,几个小厮立在那冷风里头干站着,官差们迟迟没有问话,只把人晾在那头,暗暗端详这几人的神情。
“那小子有问题,”白灵压低了声音,“到底是年纪小,瞧他慌成那样儿,脸上的汗就没干过。”
一名官差沉声道:“先前你们那位师叔是怎么交代的?”
白灵说:“把人分开问话啊,咱们来得突然,他们几个没时间串口供,眼下你我站在这里,他们也没机会说上两句话,都来不及商量,正好么,一人带去一间房,写了供词画了押,稍后我们对上一对。”
那官差这趟子办案办得不费力气,什么事情都有云华弟子出谋划策,听了白灵此言便面带笑意地竖了一下大拇指,几人分工合作,将那些小厮分散着带走,逐一问话。
那边满江雪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同陆怀薇一起行去了米行,两人入了大门,正好瞧见白灵与官差们迎面而来。
“有个叫柳八的小子,嫌疑很大,”白灵将几张按了手印的供词递给满江雪,说,“昨天夜里他们在驿站吃了酒,另外几个都说柳八喝醉了,走在最后头摔了一跤,等了一阵才把他等来,可柳八自个儿的供词里头,对这事却是只字未提。”
满江雪接过供词大致看了几眼,说:“可有对质?”
“对了,”白灵说,“看完供词,我们就将他们几人传到一处又拷问了一番,问起摔跤一事,那柳八说自己昨夜酒醉得厉害,睡了一觉就给忘了,并非刻意隐瞒。”
满江雪说:“他表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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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如实回道:“他要是没问题,我把名字倒过来写,还没开始问话就打算跑路,后来又一直战战兢兢的,跟个鹌鹑一般,若不是心虚,他慌什么?”
满江雪“嗯”了一声,将供词又递给了边上的官差,言简意赅道:“余下该怎么查,就交给二位差使定夺。”
见她说了这话便要走,陆怀薇立即唤道:“师叔哪里去?”
满江雪走了几步,回眸道:“去医馆看看难民情况如何。”
“师叔不去看看小师妹么?”陆怀薇跟上满江雪的脚步,眉目间有些担忧,“若非我病了,哪能让小秋被带走?她这么久了还未回来,也不知情况如何了。”
发觉有人离开,门口把守的官差纷纷横了过来,但一见是满江雪,又都连忙退了下去。
“在没查清凶手是谁之前,她回不来了。”满江雪说。
陆怀薇先前未曾细想,此刻听了满江雪这话,霎时间才反应过来,愣道:“那怎么办……小秋这不就等同于入狱坐牢了么?”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让难民出事,”满江雪下意识摸到了腰间的钱袋,指尖在那布料上头轻轻揉着,“一旦出了人命,这罪名就要算在她头上。”
陆怀薇神色不豫,懊恼道:“早知道就不该叫小秋出面替我管事,这……唉。”
对比起陆怀薇,满江雪便显得格外平静,她边走边说:“谁管事都一样,先别乱了心神,看好难民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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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璟将药童们煮好的汤药闻了一闻,又浅尝了一口,蹙眉道:“这是你家先生让开的药方?”
那药童端着药碗,闻言点了下头,回道:“正是。”
“荒唐,”孟璟的语气一瞬便冷下来,“这些人中毒已久,之前也查清是服了少量的鹤顶红,你们拿些安神的汤药能顶什么用?是想看着他们睡着后就去死?”
那药童被她吓了一跳,惶恐道:“这……我家先生怎么说,小童便怎么做,少侠若是有疑,尽管去找我家先生说明便是。”
孟璟道:“如此草率行医,出了人命你们医馆所有人都要担责,还不快将你家先生叫出来。”
那药童胆子小,被孟璟几句话训得六神无主,赶紧搁下汤药往堂内跑了去。
弟子们闻讯后纷纷围了上来,问清发生什么后,不由都露出震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