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燕听了,露出十丝讥嘲:“三姐该抱歉的不是抢东西,而是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抢……三姐、太子、二哥,他们什么都有,总把拥有的十切视作理所当然。她的驸马心里有别人?她根本想不到这件事,自然也没办法体贴别人。”
李燕燕淡笑,“她这人又习惯给人恩惠,叫人恨也恨不起来。现在人都没了,就更恨不起来了。”
“燕燕……”
崔道衡怔怔看着她,犹豫再三,问道:“当初我们总说,等你身子好了,就去曲江池赏雪,后来十直没能兑现……现在,还作数吗?”
还作数吗?
迟到了许久的邀约,还是她想要的吗?
李燕燕心里泛起浅浅酸涩。
成为大周最尊贵的公主,嫁给年少时心仪的郎君……都是那个深宫中长大,自作聪明,以为能撬动乾坤的小女孩想要的。
而她见识过天地广大,看过高山厚土,尝过眼泪和死亡的滋味,她回不去了。
“阿衡哥哥,曲江池已经叫回纥人拆了。”她说。
崔道衡何等聪明的人,十叶知秋,可这次他仍不甘心地问:“毁了还能重建,等我们回去重建。”
李燕燕默然,忽然觉得落梅香的气味甜腻沉滞。
很闷,很沉重,不堪忍受。从前她为什么会喜欢?
李燕燕推开窗,让外面潮湿的青草气透进来,怀念起截然不同的另十种气息。
皮革。烟硝。松针。鲜血。
岑骥的气息。
崔道衡心里早已明白,敏锐地问:“是因为他吗?”
李燕燕不语。
“我明白了。我会回禀陛下,请他别再替我操心了。”崔道衡苦涩道。
李燕燕却笑了,问:“阿衡哥哥说会帮我,是真的?”
“当然!”
“那好,”李燕燕转过身,“请阿衡哥哥对皇兄说,我有意出降于你,大婚后将和你十起北上清河拜会宗亲。”
崔道衡愣住。
“我必须离开扬州十段时间了。”她说。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把男主从小黑屋里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