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从前她不过是和他虚与委蛇,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她装出来骗她的?
真行,他说过,哪怕是骗他的,只要她肯骗他一辈子。
她还真就骗了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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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黄不接受他的指控,道:“我不确定……你到底是谁。”
就像她也没确定那到底是梦,还是她真的穿了一回书?
毕竟她在现世的生活没有被割裂,就算听说过“地上一年,天上一天”的说法,可那也只是听说,这种“时差”真要接受起来,她总是需要点儿时间。
“还有,你到底是谁?是本来就有赵翊这个人,你从中取而代之,还是……”还是慧成法师为他做法,让这个时空真的冒出来了一个彻头彻尾,从内到外都属于他自己的他?
赵翊理解她的困惑,可他不满她的被动:“那你为什么不求证?”
姚黄失笑:“我从没拒绝过和你谈,是你一直没时间。”
别说他找不到她,他都能和方榴珠联系。别说他很忙,毕竟他再忙没落了和方榴珠的约会。
他就是故,意,的。
所以这个时候就别扮无辜了,毕竟他可一点儿都不无辜。
赵翊神色缓和,问:“你怨我?”
姚黄想了想,垂眸道:“我说过,我不确定你是谁,所以……”怨无可怨。
其实这话也不太准确,他的身份对她来说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如果他是异世孤魂,陷入这样的花花世界,难以自拔,她很能理解。
如果他始终一直是他,变了心思也不意外。
谁规定了人一生——对他来说,已经是两世——只爱一个人?
她和他毕竟有过十年的夫妻之情,再浓烈的爱情,也早在生活和时光的消磨中变得淡了。
他之所以在那一世不甘不能接受,不过是因为悲剧美,在感情最好的时候生离死别,就像花朵在最美的时光枯萎,最优美的乐章在最高潮的时刻戛然而止。
不舍是人之常情,可再狗尾续貂,也不一定是爱情,或者只是惯性,甚至只是亲情?
感情是那么复杂的命题,是做多少实验,写多少论文也验证不明白的。
于是姚黄又道:“倒也不,毕竟,谁的生活里都不是只有爱情这一桩事,也不是谁离了谁就不行。你有你自己的安排,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
爱情固然重要,可不是唯一的意义,就算这辈子错过了,没有嫁给爱情,没能和爱情相守,甚至错过了便一辈子再也遇不上那个最爱,也不必就此要死要活。
赵翊气得重重吁了口气,换上轻佻的语气道:“你还真大度。这么说,你和别人也经常轻而易举的就能……制造这样的误会?”
姚黄否认:“不,我向来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她能接受除她之外的饮食男女在这种事情上开放,但不代表她自己也非得如此。
赵翊对姚黄的回答还算满意,他却仍旧问:“姚黄,你答应过我的,君子重诺,别告诉我你想赖帐。”
姚黄眼神里闪过一抹微微的疑惑,这么说,他就是他。
既然是他,那她就没什么好抵赖的了。
姚黄道:“当然。”
“那现在呢,你有什么感想?”
他还来劲了。姚黄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问:“你想要什么感想?需要我写篇小作文吗?”
“也不是不行,小作文是你回去的事,我现在就想听。”
姚黄笑笑,道:“现世开放,想来你深有体会,不过是一夜情,419而已,成年男女,食色性也,各取所需,仅此而已,我没感想。”
“……”赵翊简直哭笑不得:“还真是大度啊,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