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157)

是什么?等半天,也没等来他的回答,姚黄不由得看向他,就见他眉目紧蹙,眼中满含伤痛和愁绪。

刺得姚黄心尖一颤。她有些不忍,想要避开景成帝的视线,却被他的视线牢牢的攫住,声音低沉,含着痛楚的道:“我很怕……怕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定了我的罪,怕你不给我机会便又要弃我而去。”

她没定他的罪。

还有,什么叫“又弃他而去”?

明知道他有做戏的成份,姚黄还是不自禁的受到感染,她垂眸道:“陛下这话可是说得……大错特错,也未免太夸张了些。”

他有什么可怕的?谁缺女人他也不缺。

离了她姚黄,他自有更漂亮更年轻更中他意的女人充入后宫。这世道,谁离了谁活不成呢?

只是没等姚黄答,已经被景成帝一把抱在怀里,他又气又恨的道:“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怕?我不奢求你真的能感同身受,可你不是最恨别人这么对你吗?你又为何这般对人?”

姚黄并没徒劳的挣扎,只长长叹了口气,道:“因为我害怕。与其被陛下厌弃,你我相互厌憎,不如趁早……”

景成帝气得七窍生烟:“趁什么早?我若做的不对,你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出来”

在他跟前,她什么时候拘束过?什么时候被宫规礼仪束缚过?

向来是他纵着她的性子,保留着她的赤诚和天真,从来都是她想什么就说什么,他几时用皇权和皇帝的身份压制过她?

“我自认还是有几分涵养的,不会忠言逆耳,一句都听不进去。可你连试都不试,就想着放弃,黄牡丹,你可真是……狼心狗肺。”

他泄恨般的咬了姚黄秀白盈润的耳垂一口。

姚黄疼的直蹙眉,恨恨的拿手推他的脸:“你属狗的?怎么咬人呢?”

“我是君子。”

君……对,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个无赖。

姚黄泄气的道:“好,我错了,现在,我和陛下开诚布公、推心置腹的好好谈谈。你先松开我。”

“谈是一定要谈的,松却不能松,万一你跑了呢?”

“……”姚黄是真服了。她能往哪儿跑?宫墙这么高,他身边那么多人,内外交困,众目睽睽,除非她肋生双翅飞出去。

姚黄放弃挣扎,道:“陛下刚才问我为什么生气,我其实真的没生气。还是那句话,他不配。我过我自己的生活,不是活给他看的。他喜欢我也好,嫌恶我也好,都影响不了我对生活、对我自己的态度。我知道我自己什么样,不是倾国倾城的佳人,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妖邪,我有我自己的责任要负,我有我自己的目标要实现。如果不是他非得找寻我,我和他会永远像现在这样,避开正面交锋和任何交集,彼此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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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p;这话景成帝信,姚黄的性子里,未必没有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等本性,但在赵昂这件事上,她的确一直恪守距离,安守本份。

他问:“可你还是在乎他问我的那几个问题。”

怎么可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他如何看待她。

姚黄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问他:“那陛下呢?你又是如何想的?你对我总不会真的没有一点儿疑心?”

她自嘲的笑了下,道:“当然,有疑心也正常,我……

“你说得对,不可能一点儿都不疑心,那么你告诉我,你和我回京,真的是心甘情愿?”

他凭什么这么质疑她?

姚黄气得眼圈都红了。翻旧帐是吧?他自己做了什么,他不清楚?

她已经懒得辩解了。

姚黄气得乍毛:“自然不是……”

“嘘,黄牡丹,这里只有你我,说好了要坦诚相对的,你不许说气话。”

好,她不说气话。

姚黄盯着他问:“我对陛下的情意,难不成陛下都没看到?没体会到?难不成你以为我对你的感情……都是假的?”

景成帝微微摇头,道:“当然不是,我没那么瞎,也没那么蠢,不过,就算牡丹对我的感情是装出来的,是虚假的也没关系,只要你能骗我一辈子。”

“你……”

我擦,干吗这么深情,这么卑微?

好像她是个感情骗子一样。

姚黄直视着他,道:“我才没那么下作,为什么要骗?爱就是爱,爱了就在一起,不爱了……”

其实不爱了的夫妻之间,也未必就一定有多悲催和惨烈,还有比爱更浅淡却更隽永的亲情。但他不是寻常夫君,他们也不是寻常夫妻,他若不爱了,对她,对姚家,只怕会比对任何人都更残忍。

姚黄一狠心,道:“……就一拍两散。”

景成帝再次确定了姚黄的心意,便当真诚挚的回馈他的心意,他道:“姚黄,这话我只说一次,我不管你有多大本事,有多大能力,又是谁,来自于……哪里,我只知道你是你,是我的妻,在我身边就好。”

“我……”姚黄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不问。眼泪没出息的滚下来,她只剩下点头的份了:“只要你不离,我便不弃。”

“好,就这么说定了,生死相依,不离不弃。”他转眼就又变了脸,在姚黄的唇上又重重咬了一口,道:“下回不许动不动就说离开我的话。”

姚黄疼得眼泪掉得更多,却也只能委里委屈的道:“是,再不敢了。”

嘶,真疼。他还真咬啊,这得多大的恨?可姚黄不敢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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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成帝略松了松,道:“你的官印,朕收了。”

“……”姚黄不自禁的挺直脊背。

这是私情说完了,该说正事了吧?他这脸,比翻书都快。

官印交出去的时候,她倒是挺果敢的,这会儿又有点儿不舍。不过姚黄张了张嘴,没敢争取,只有些悻悻的道:“嗯。”

收呗。

所以做人不能太作,她本以为两人肯定得决裂,所以把能交出去的全都交出去了,以此来显示自己的骨气和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