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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见过,还打过无数次交道,我承认我对她的嫌恶和憎恨有些莫名其妙,与其说是厌烦她的不知羞耻和贪婪无厌,不如说是嫉妒。嫉妒她什么都没有,粗俗、骄蛮,却仍旧可以随心所欲,肆无忌惮。”

嚣张放诞到连他这个太子都可以视为所有物,尤其她那种探囊即取的态度,让他尤其的嫉妒。

她视他为天人,他自然感觉到得意,却因为顾忌姚阔的军权和势力,而对她生出本能的排斥。

“再后来,她忽然就像脱胎换骨一样,变了个人。”

甚至和从前相比,截然相反。对他没有理由的迷恋忽然就变成了畏如蛇蝎般的恨。

“这还不算,她的性情也跟着变了,不再像从前那样愚蠢和低俗,还多了许多匪夷所思的本事。”他盯着景成帝,问:“父皇扪心自问,就真的没有一点儿怀疑和……”

惧怕?

“她明知道父皇为什么将她纳入后宫……”

景成帝瞳孔猛的一缩。

赵昂却殊无畏惧,仍旧说下去:“为什么敢有恃无恐的和父皇回宫?做为继后,世间女子无不趋之若骛,为何她一点儿都不在乎?哪个女子不重名份?为何她一点儿都不稀罕?哪个女子的终身目标不是仰望良人,相夫教子,为何她执意于进火器局?还有……”

赵昂轻按住自己的伤口,道:“我是太子,是父皇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这世间唯二尊崇的地位,她为何对我毫无忌惮?她对我说,她进火器局,就是为了赌,赌我到底会不会因当年被她所伤而进行报复。”

不容否认,她的确是赢了,可这背后的含义呢?能不发人深省吗?

一连番的质问,当真把景成帝问住了。

有句话叫做“凡事都怕较真儿”,这世上就没有完美无缺的圣贤,只要抓住某个人,翻来覆去的探询追问,总能找到她的弱点、缺陷,甚至是有悖于伦常、律法的阴暗面。

还有句话叫做“疑心生暗鬼”,一旦对谁起了疑心,那么她做的再正大光明的事,也能曲解出居心叵测的深意来。

姚黄又何能例外?

景成帝不会没想过他为什么会喜欢姚黄,早在第一面,他就察觉到了,她和传说中的并不一样。就算她和人结怨甚多,可一个小姑娘,到底妨碍不着别人什么,总不至于把她传得如此不堪。

可见当初她的所思所想,所言所行,的确有让人诟病之处。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有近乎凤凰浴火重生的变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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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轻脆的拍起了巴掌。

赵昂猛的看向门口。

景成帝倒沉得住气,一动不动。不用看,他也知道来的人是姚黄。

姚黄走到赵昂跟前,伸手揪起他的衣襟。

赵昂也只是因为疼痛蹙起了眉,并不作反抗。

景成帝没阻止,也没说话。

姚黄也不看他,只对赵昂道:“我真的是……一次又一次高估你,你居然沦落到像个长舌妇一样,背后说人是非的地步了。不过我也能理解,横竖你已经成了一摊烂泥了,多拉一个人陪葬就赚一个,尤其是我。我若死了,你不但永除后患,还能报仇雪恨,真的是再便宜不过的事了。”

话音未落,她反手一个耳光甩过去。

赵昂脸偏了一偏,倒也没做出多么羞辱的模样来,只是浅淡的笑了笑,道:“用你的话说就是,你不心虚,鬼叫什么?不知道这叫欲盖弥彰吗?”

“你错了,我当然不心虚,你也不配和我相提并论,我若想掩盖,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方式。我单纯就是想打你解恨。打人耳光真挺下作的,不过真的痛快啊。”

说时反手又甩了他一个耳光。

景成帝抬手捏住姚黄的手腕,沉声道:“牡丹……”

姚黄歪头看他,轻佻的问:“怎么,心疼了?到底是你嫡亲的儿子,你同他的感情和年限要远比同我相处的时间长,也更深厚。想让我向他赔罪么?可以啊,怎么赔?你说。”

“朕不喜欢你这样的态度……”

她这分明是要撕破脸,不想再和他过了的态度。

他并没有认定赵昂所说的话,也没想找她质问,就算有片刻的犹疑,也是人之常情,她何必如此绝决?

姚黄点点头,从善如流的道:“是,臣女改就是。”

情绪和态度是两个极端的转变,从桀骜不驯到温顺,却更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景成帝:“……朕……”

不是那个意思。

赵昂在一边低声笑起来。

姚黄嫌他笑得刺耳,喝斥道:“闭嘴吧,你以为这样就能死了?我偏不让你死。自古艰难惟一死,我就是要让你活着,看着原本属于于你,原本你唾手可得的一切,生生与你擦肩而过,穷尽你一生的能力和运气,就是求而不得。”

我特么遗憾死你,气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文《桃花朵朵开》《泼辣俏娘子》《眷属得成》《金枝玉叶》《独一无二》《冷香盈袖》《高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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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里网络不好,怎么也登录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