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147)

再说她自认也没有指点江山的能力。

景成帝瞪她:“哼。你算朕哪门子后宫?”

得,这人耍起无赖来,还真不好哄。

姚黄也耍无赖道:“那臣女就更没资格说三道四了。”眼看景成帝真的要恼了,姚黄这才娇软的道:“陛下,臣女不是神医扁鹊。”

《韩非》里记载过扁鹊见蔡桓公的故事,扁鹊对蔡桓公说: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

蔡桓公怎么答的?寡人无疾。

待扁鹊出,他对众人说: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医生就爱给没病的人治病,还以此为功劳。

看,他不但不领情,还对此大加嘲讽和轻蔑。

这是人之常情。

她和他的关系太过微妙,不是夫妻,胜似夫妻,偏又沾染了皇权,和寻常夫妻迥然不同。

这个度是很难把握的,她再爱他,也要给彼此留适当的空间。

她不会仗着自己比他多了几百年人类智慧的积累,就对朝堂政事颐指气使。

姚黄始终认为,她没治国□□的本事和能力,与其妄自掺和,形同捣乱,不如静观其变。

景成帝气得把姚黄抓过来好一顿欺负。

他知道这是姚黄为人谨慎处,不过也太谨慎了些,尤其在政事上,她基本不留把柄。他是既恼火又无奈。

恼火的自然是她隔岸观火,袖手旁观,无奈的则是,如果她真的像扁鹊那样及早进谏,他未必肯纳谏,两人之间的感情也势必会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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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散雨收,景成帝并不急着起,揽着姚黄,大手轻轻落在她平坦的小腹。

姚黄累极,却还是努力的想要用薄被将自己严严实实的遮住。

景成帝知道她在这种事情上始终放不开,平日里身边是不许有人服侍的,但凡有人,她务必衣着谨饬,不肯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他顺着她的心意,用薄被将二人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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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sp;姚黄倦极,与周公只有一线之隔。

景成帝轻叹一声,问姚黄:“牡丹,已经一年之久,你的主意还不曾改吗?”

姚黄努力掀了掀眼皮,感受着来自于他手心处的热度,享受着这份舒适,轻嗯了一声。

景成帝不无遗憾的道:“可是朕还想要个孩子。”

姚黄不无好笑的道:“陛下又不缺儿女。”

“多少算多?自然是越多越好。”

他以为这是韩将带兵,多多益善呢?

姚黄不去否认他的观点,只含糊的嗯了一声,道:“我尊重陛下的意愿。”

他要真想生,简单,去后宫就行了,那里有的是女人巴不得给他生。

别说一个,十个八个,她们都愿意。

景成帝道:“可朕只想要你生的。为什么不肯给朕生?哪怕是个公主也行。”

姚黄沉默了一瞬,道:“不是不肯,我怕麻烦。”

这叫什么话?景成帝不无诱哄的道:“你只管生,生了自然有人带。”

姚黄睁开眼,轻抚着景成帝结实、光滑的手臂,无奈的苦笑了下,道:“陛下,不是我不肯生,是我不敢,我害怕。”

她怕的太多了。

怕她和他不能长久,怕他不能和她白头,怕将来形势逆转,她连仅有的安定日子都过不上,会像原书女主那样不得善终。

若只她一人,死也就死了,可若还有个孩子,她该如何自处?

姚黄转过身,紧紧搂住景成帝的脖颈,道:“陛下,就你我两个,不好吗?”

昏暗的光线下,景成帝能看见她心底的凄惶和害怕,那句“朕固然爱你我的孩子,可也不过是想在将来朕不在了,给你留个支撑”的话,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一年又一年,他已年近不惑,姚黄却才二十出头,两人的年龄悬殊是不容否认的事实。

从前景成帝还可以悍然无惧,可在年初太后病笃,几近弥留之后,他忽然对死亡有了最直观的感受。

他再有雄心壮志,可人的寿数有限,人的命到底是否掌控在不知名的造物手中,谁也不敢确信。

但终究他要先姚黄一步离开,这是他再不愿意承认却也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他几乎不敢想,如果他不在了,姚黄该怎么办。

他沉沉的在心底叹了口气,道:“罢了,听你的,不要就不要,就你和朕两个。”

姚黄破涕为笑,可两人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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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黄除了管火器局的事,又多了一件差事,她有事没事就去太医院,打着和梁太医切磋的名义,探讨医药和养生之事。

平时手里翻着医书,再不就去御膳房指定菜品。

景成帝的饮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不过是御膳房贡什么,他用什么,且每样不超过三口。

可有姚黄这么一掺和,他明显觉得很多菜不是那么合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