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成帝直觉想说不去,可随即又想到自己不能任性,先前答应过萧贵妃的,不能食言而肥。
何况,萧贵妃主理六宫的事,早晚要交待下去。
他不能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草,既要用萧贵妃,就得人尽其才,不能让她心生怨怼。
因此只沉闷的“嗯”了一声。
回到昭和殿没多久,便有小太监禀报:“许荆觐见。”
景成帝一下子就搁了朱笔,毫不掩饰兴奋之意,道:“宣。”
骆安还纳闷呢,有个许襄他知道,那是姚夫人的内侄儿,几年前因为姚姑娘才得了重用,这位许荆又是哪个?
正这会儿,门外有脚步声响,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骆安眼观鼻,鼻问心,还想偷空觑一眼,就听景成帝吩咐:“骆安,带人去殿外候着。”
“?”骆安心说,这是有多机密的要事得单独禀报啊?
这就轮不到他管了。
他只负责服侍景成帝,景成帝不需要他侍奉,他就得回避。
骆安倒也考虑过景成帝的人身安全。
不过看这青年个子中等,身形也不强悍,且侍卫就在殿外,不说他没那个本事敢刺杀陛下,就算真的交手,他也得不了便宜。
当下骆安挥手,一众宫女太监鱼贯而出,他也躬身退出殿门。
到底没得机会看一看这位许荆许公子的真容。
景成帝等人都退出昭和殿了,一下子就腾身站起。
“许荆”尚未行礼,他已经到了跟前,一把将那人抱了个满怀,恨恨的道:“黄牡丹,你可真够心狠的。”
许荆,就是换了男装的姚黄。
她待要解释:哪儿是她心狠?既回了京城,她总要先回姚家陪陪母亲。
再说了,她的身份总要理顺了,过了明路,办完一切手续才好和他见面。
只是不容她开口,景成帝已经亲了下来。
姚黄:“……”
这也忒迫不及待了些。
两人分开也有几天了,景成帝早就心慌似火,日夜煎熬。人不在眼前尚且忍得住,人都送到嘴边了,岂能轻易放过?
姚黄看他这架势,简直恨不能就地成就好事。
太过分了。
她拼命推开他,轻喘了一声,道:“陛下,自重啊。”
这是什么场合?他们两个现在是什么身份?他能不能收敛点儿?
景成帝也觉得自己像个没经过情/事的毛头小子,未免太急色了些,他自嘲的笑了下,微微松开姚黄,直视着她,毫不掩饰浓烈的情意,道:“朕后悔了。”
姚黄无语的看着他:“后悔什么?”
不是,您能不能成熟点儿,冷静点儿?
说好的君子一言,四马难追呢?说好的一言九鼎呢?说好的金口玉言呢?
前头答应的挺好,这才几天,你就又要反悔?
“就不应该听你的,朕恨不能时刻都和你在一处。”
他倒想得美,时刻在一处也不做好事。
姚黄白了他一眼,道:“现在只能用一句歇后语来形容陛下了:老房子着火,越烧越旺。”
景成帝忍不住笑出声,他低声俯在姚黄耳边道:“朕的确是……欲/火焚身,这不就等你来灭火呢吗?”
他又盯住姚黄,问:“你就一点儿都不想……朕?”
姚黄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男装,道:“陛下,草民现在是许荆。”
景成帝:“……”
他难得有些烦躁的道:“朕不管,你到底想还是不想?”
看他这别扭样,姚黄简直乐不可支,她紧紧的回抱住他,道:“想,当然想。”
她敢不想吗?要是敢说个“不”字,他真能在这儿就发疯。
姚黄可不想在这里胡作非为。
*
景成帝紧紧攥住姚黄的手,滚烫的温度借着她微凉的小手,心火也才慢慢消散。
理智渐渐回笼,他强自镇定下来,道:“朕想了几天,决定在工部给你指个差事。”
工部职掌土木兴建之制,器物利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陵寝供亿之典。凡全国之土木、水利,军器,矿冶、纺织等无不综理。
姚黄想发展手工业,在工部最合适不过。
但姚黄提过,她想专攻军器。
却不是兵部造的那种军中常用的刀枪箭弩,而是火器。
景成帝对火器了解不多,当下用的也不广,但他知道姚黄不会无的放矢,因此对她很是大方:“工部下设虞衡清吏司,是专管军器的,朕打算建个军器局,索性就交给你吧,你做这个军器局的少使。职位不高,只有正九品。下设两个副使,从九品,人,朕已经给你挑好了。”
已经很好了,姚黄不要多高的职位,只要她有话语权,能自己说了算,底下有人可以指使就行。她朝景成帝嫣然一笑,道:“多谢陛下。”
她很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文《桃花朵朵开》《泼辣俏娘子》《眷属得成》《金枝玉叶》《独一无二》《冷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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