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114)

若她早早定了婚事,早早嫁了也就罢了,可她偏偏始终小姑独处,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

姚黄不除,终究是莫大的后患。

魏紫焉打发身边的之居:“前些日子倒春寒,听说父亲的咳疾又犯了,你回趟魏府,替父亲带些太医院送来的枇杷膏,顺便问母亲好。”

之居点头应下,收拾收拾,准备出宫。

*

长乐虽然听了魏紫焉的话,却也没立时就让人去接莹姐儿。她踌躇良久,还是打听着景成帝午膳后难得的闲暇功夫,特来求见。

骆安亲自迎出来,给长乐行礼。

长乐含笑道:“骆总管,父皇近日圣躬可安?”

骆安陪笑道:“回殿下,陛下这些日子很好。您可有日子没进宫了。”

长乐道:“莹姐儿太小,离不得人。”

两人一递一送,说了几句闲话,到了殿门口,自有小太监替长乐打了帘子,骆安便候在门口没动。

长乐虽然已经嫁了人,心智足够成熟,可想到要见景成帝,还是心里打鼓,没来由的神经紧绷。

景成帝倒是宽厚的很,道:“长乐来了?”

长乐行礼毕,恭谨严肃的道:“长乐来给父皇请安。”

景成帝笑了下,道:“朕很好,不用你们记挂。”

长乐讪讪的在景成帝下首坐了,看他虽是休憩之态,但龙案之上满是奏折,知道他定然事务冗重繁忙,便劝道:“父皇也要保重身体才是。”

景成帝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笑了笑道:“都是些不要紧的,太子这半年帮着朕处理国事,已经有模有样,朕轻松多了。”

他望向长乐:“你来可是有事?”

长乐起身,跪下,道:“儿臣不孝,又来给父皇添麻烦了。”

景成帝平静地嗯了一声。

儿女都是债,哪能各个指望他们都孝顺?不过是一桩一件,大抵偿的都是前生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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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什么事?”

长乐羞愧的道:“是曹家四郎的事。”

曹家四郎强抢民女,又不慎致人于死地,虽性质恶劣,但这样一件小小的案子,原本还闹不到御前。

但毕竟曹家是长乐的夫家,景成帝还是知晓的。

他冷呵一声,道:“怎么?他们逼着你来讨朕的恩赏?”

长乐面红耳赤,不敢吭声。

当着景成帝,她不敢撒谎。

景成帝到底顾念着长乐在夫家难做,便道:“不是已经抵了死罪么?”

长乐喏喏的道:“是,公婆的意思,是想把小叔发配到……北蒙关。”

北蒙关,又是北蒙关。

景成帝半天没说话。

长乐猜着他是不高兴了,紧张得汗湿浃背,伏地道:“儿臣知罪,四郎死有余辜,是父皇法外开恩,许他留条活命已经仁至义尽,是儿臣不知足,仍旧痴心妄想,还请父皇责罚。”

景成帝道:“为什么是北蒙关?你倒是给朕讲讲,北蒙关何时成了……人人趋之若鹜的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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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奏姚阔的折子越堆越高,言辞也越来越尖刻,从姚阔公然纵容商贾与北戎互市,到姚阔积粮招兵,再到“养匪自重,收买人心”,罪名一个比一个深重。

他要干吗?有人有粮有钱有兵有马,他这是要造反啊。

没人否认北蒙关这几年的变化之巨,可北蒙关发展得越好,姚阔的功劳越大,他越是不安定因素。

瞎子也能看出来,姚阔的权势越来越大,他在北蒙关的威望也越来越高。

说句难听话,一旦陛下对他稍有不满,他完全可以带着几十万大军揭竿而起。

若果然如此,朝中竟然无人能与之力敌。

景成帝再相信姚阔,这会儿也不能不心惊。

赵昂更是据理力争,希望景成帝召姚阔回京。

不管论不论罪,先缴了他的兵权,让他只身回京自辩。

他虽态度坚决,言论却很缓和,处处都打着是为了姚大将军好的名义。

至于自辩之后有没有罪,那就另说了,总之赵昂的意思,务必先召姚阔回京,免得时长生变。

杀虎不死,早晚要遭反噬。

魏紫焉等到二更,才等回了赵昂。

她迎上前,温婉的笑问:“殿下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赵昂一边由着她服侍着宽了外袍,一边道:“一直在延和殿议事,这时候才散。”

魏紫焉听他说话嗓子都有点儿哑了,适时递上盖碗,道:“殿下想必累了?是先松散松散,还是让人这时候就摆晚膳?”

赵昂喝了盅茶,摆了摆手,道:“在延和殿,我用过几块点心,饿倒是不饿。”

魏紫焉便亲自服侍他歪在榻上,自己则拿了美人捶,不轻不重的替他捶腿。

赵昂目光凝聚在某一处,半天也不吭声。

魏紫焉守着本分,也不问。她知道,赵昂若有要紧事,不会不同她商量。

良久,赵昂开口道:“父皇打算巡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