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什么资格去质问姚黄的去向?
父皇总说他在修身一事上没有自制和克己的功夫,可在对待姚黄这件事上,他比任何时候都要自制。
就是这么愣神的功夫,高壑一行人已经和赵昂错身而过,步履匆匆的直接进了客栈,上了二楼。
赵昂紧皱着眉。
离得近,他终于看清了后头跟着的那两个小厮模样的人是穿了女装的露霜和婪春。
有一种自打自脸之嫌,上回在青州客栈,他训斥姚黄的话还言犹在耳,这会儿想起来只觉得两颊发热发烫,有一种多管闲事还管错了的难堪和窘迫。
姚黄大抵是醉了,高壑将姚黄送进客栈,很快就有客栈的小二送来了热水。
赵昂一直盯着门口,他都不知道自己关注什么,等待什么。
高壑很快退了出来,但他却没走。
过了小半个时辰,房间门被打开,高壑进去帮着将浴桶里的脏水倒掉,回来时多了一盏还冒着热汽的醒酒汤。
姚黄一夜都没睡好,隐约能听见呕吐的声音。
尽管闻不见难闻的味道,赵昂却始终蹙着眉,一脸不悦。
高壑也一夜都没睡,他就抱壁坐在门口替姚黄守门。
屋里一有动静,他便立即跳起来敲门轻声询问。
赵昂熬不住睡去,第二天很早就醒了。
外面天还黑着,他悄然望向姚黄的门口,高壑还在。
他双目微阖,仿佛已经睡熟,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的就睁开眼。
尽管确定自己掩藏的很好,赵昂还是有一种被人看透、看破、看穿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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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赵昂去找姚黄。
姚黄大概睡了一个上午,毕竟赵昂就没见过她出门。
但她脸色还是不大好看,苍白的厉害。
就连精神都不大好。
屋里暖和,她只穿着夹袍,慵懒的坐着,还以手掩唇,轻轻打了个呵欠。
赵昂避开她漆黑、清澈的眼眸,拱手道:“姚姑娘,何某又来打扰了。”
姚黄朝他还了一礼,笑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只当是故旧异地偶遇,何来打扰一说?何公子太客气了。”
赵昂坐到姚黄对面,目光一直微垂着,道:“何某唐突,敢问姚姑娘此来甘州,事情可还顺利?”
姚黄并无讶异之色,也无愠怒,道:“还好,只是还需要慢慢等。”
“可有何某帮忙的地方?”
姚黄看向他,道:“何公子何出此言?说句不中听的话,我可不觉得我有那么大脸,能劳动得……太子殿下如此屈身垂询。”
赵昂被点破身份,也无尴尬之意,他神色不变,道:“姚姑娘不必如此自谦,只当是何某想要分一杯羹即可。”
呵,他还真直接。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姚黄自认脸皮够厚,可是和男人比,还真是差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赵昂如此直接,当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以为怎么也得和他迂回斗上三百回合才能渐入正题呢
姚黄笑笑,道:“我的确需要人帮忙,但何公子何敢笃定你一定能帮得上?”
他是敢直接向景成帝求助,还是将来事情查下来他能替她背锅?
如果都不能,那他还真是纯粹的来分一杯羹,可她又凭什么分他?
就因为他不要脸的自以为拿到了她的把柄?
或者,他想入股?
他拿什么入?他有银子吗?
赵昂坦然的道:“我承认,做事都需要付出代价,想要的利益越丰厚,风险越大,姚姑娘都敢冒险,我又如何不敢?还有,我能不能帮得上忙,姚姑娘试试不就知道了?再有,我是没有银子,可我有……人。”
姚黄望着他,道:“何公子是想……自立门户?”
他真想和景成帝对着干了?
“谈不上,不过是想为自己安身立命赚点儿家业。”他很无赖的承认:“我要养家糊口。”
“父母在,不蓄私产。”这回轮到姚黄教训他了。
赵昂玩味的笑了下道:“私产也论不到,就是一点儿零花钱。若我是蓄私产,那姚姑娘呢?”
姚黄失笑,道:“我爹疼我啊,他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赵昂气得肋疼。
不就显摆你有个疼你的爹?
姚黄:你想显摆你也显摆啊,又没人堵你的嘴。
赵昂:我不显摆,因为我没有。所以,你赢了。
他道:“姚姑娘一向痛快、爽朗,不知何某的提议,姚姑娘意下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文《桃花朵朵开》《泼辣俏娘子》《眷属得成》《金枝玉叶》《独一无二》《冷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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