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行呢?
好好的人,三两顿不吃或者还不打紧,可她本就上吐下泄,若是再什么都不吃,怎么能撑得下去?
思前想后,最终还是心疼魏紫焉的心思占了上风。
和她的身体康健以及性命相比,一时的低头不算什么,赵昂亲自扶魏紫焉躺好,借着去看看药熬得怎么样了的理由,出门去寻姚黄。
他确实很诧异会在这里遇上姚黄,不用问也知道,她定然是从京城来的。
她做了什么,揣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赵昂都不关心,他最看不过眼的就是:都是女子,凭什么紫焉如此娇弱,要受水土不服的苦楚,她却能这么精精神神,来去无恙?
有一种隐秘的,不能被放到阳光底下的心思,在赵昂心里时不时的盘踞,这种情绪叫做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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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黄简单洗了手脸,正和高壑商量接下来的行程,外头有人报:“姑娘,有位姓何的公子求见。”
姚黄问:“何公子?谁啊?哪儿的人?什么事?”
她不认识啊。
这个时空,不论是去做客还是有意拜访,没有这么大喇喇贸贸然就登门的,好歹递个名贴。
要不然,无缘无故,不熟不识的,她为什么要见?
可见,这人要么太过轻狂、傲慢,不大通人情世故,要么就藏头露尾,有意遮掩身份。
难不成是有求于姚阔的?所以故意在这儿等着她?
见姚黄沉吟不语,似是没有决断,那士兵便看高壑:见还是不见?
高壑面无表情。
看他做什么?
姚黄顺着那兵士的视线,也看向高壑。
高壑眼观鼻,鼻问心,不发表任何意见。
姚黄笑了笑,道:“按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人生在世,谁都有为难招窄的时候,万一咱们能帮一把呢?你去瞧瞧吧,有什么事,你看着做主就好。”
高壑答应了,出去没多大会儿又回来,面色复杂的看向姚黄,道:“何公子说,他是您昔日旧人,有点儿事想当面和您说。”
姚黄颇有点儿无语:这谁啊?这么大的架子?连高壑都给撅回来了。
行吧。
她点头,道:“请。”
她倒要见见这位何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赵昂一进来,姚黄就是一愣。
哟,这不是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日眼高于顶,高贵得不容亵渎和侵犯的太子殿下吗?怎么大半年不见,他沦落成这个模样了?
月白中衣,石青外袍,料子再不是从前珍稀的贡品。外袍外又添了一件夹袄,料子、款式、花纹就更普通了,倒像是从梁州当地哪家成衣铺现买的。
从前的气质还在,但眼里却多了一层淡淡的忧郁的阴云,让他比从前多了几分忧伤的气质。
别说,显得更有诗人般的韵味,也更惹女人怜爱了。
姚黄没动。
既然他自称是何公子,那她就当他是何公子。
赵昂目光对上姚黄微微愣怔的眼神,很有些抵触的垂眸,朝她微一拱手,道:“在下何昇。”
姚黄站起身,客客气气的拱手还了一礼:“何公子啊?不知您有何见教?”
不就是装不认识嘛。
赵昂没想到姚黄这么肆无忌惮,可他忆起自己如今的身份。
呵,如果按照父皇设想,自己就是个寒门出身的子弟,可不真没什么资格和姚黄论交?
他顿了下,道:“听说姚姑娘是从京城来?”
“是。”有本事就彻底装不认识啊,干吗还称她为“姚姑娘”?显得他眼神忒好使是吧?
不知道有一种叫气度“看破不说破”吗?
姚黄点头,请赵昂坐,她毫不客气的坐了主位,道:“不才正是,听何公子口音,也是京城人士?”
赵昂承认,又道:“内子水土不服,想问问姚姑娘可曾带有家乡土?”
“内子”?
姚黄不由得讶异的看了赵昂一眼。
太子大婚,那是何等盛事,就算北蒙关再偏僻,可邸报上也该有。便是没有,她回京城也不可能一点儿消息没听说。
他和谁成亲了?
再说了,孝懿皇后才殁,他这唯一的长子嫡出,理当守孝三年,断断没有这个时候成亲的道理。大楚朝沿袭了从前的旧例,向来主张“以孝治天下”,他却如此大不孝,当真是太子当腻了?人也活够了?寿星佬上吊,嫌命忒长了?
赵昂并没有向姚黄解释的意思。
姚黄在心里嗤笑自己。
她也是多余,和她有关系吗?她管得着吗?
不就是“家乡土”嘛。
她还真有。
尽管她更崇尚于科学,相信水土不服只是肠道菌群紊乱,但她尊重“传统”。
有时候传统也不一定全是糟粕,医学也证明“家乡土”并非一味的偏方邪方,确实有治愈水土不服的案例。
再说了,谁信谁用,横竖她是不会喝的,但带着总能确保有备无患。
因此姚黄亲自从包袱里将那只明黄镶龙的锦袋翻了出来。
不是她暴殄天物,这捧家乡土原封原装,她就没想着换个袋子。再说了,这锦袋必要的时候或许有救命的作用呢?
观者有心,赵昂眼都看直了,一声“放肆”都滚到了嘴边,差一点儿就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