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免夸张失实,有的更只是他们的臆想和猜度,但眼前的成果摆着呢,不能不让人相信和感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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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盛回到军营,身体早就累得简直要灵魂出窍,心里却杂乱无章,不得安宁。
他问身边亲近的人:“姚姑娘要修水渠,固然是利民好事,可为什么会征集军队?”
那人一摇头:“不清楚。”
“伍长说是上头有令,谁的命令?是姚大将军吗?”
那人看一眼徐盛,扯着嗓子喊:“伍长,徐盛问你今儿拉练的命令是谁下的?”
伍长一脸无辜,道:“什长转告我的。”
什长也是一脸莫名:“百夫长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百夫长:“老张(另一个百夫长)告诉我的。”
成为众人焦点的徐盛一脸的无语。
这推诿功夫也算是登峰造极了,合着他们劳累了一天,连是谁的命令都不清楚?
而且人人都只说是拉练,只于干了一天的苦力活,那不是“顺便”吗?
徐盛只能讪讪的问:“这水渠要修多久?下回什么时间轮到咱们?”
所有人都一摇脑袋:不清楚,管它呢,怎么,你不想去啊?
这回的目光比先前更激烈了。
徐盛怎么可能愿意沦为众矢之的,忙否认:“哪儿能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把水引过来,咱们人人都是受益者,我要是连这点儿力都不肯出,那不成反叛了?”
伍长这才满脸欣慰,大力一拍他的肩:“这才算句人话嘛。”
临走前扔了一瓶由蚌壳装的药膏给他,道:“你是京城里来的娇嫩公子哥,怕是从来没做过粗活,兄弟们已经尽量照顾你了,可这也没办法不是?把手抹抹吧,这药膏不是什么名贵草药,但起码能够让你的掌心不那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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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赵昂走在雨里,透过小太监替他撑的伞往远处望去,视线也跟着迷茫起来。秋风带着雨丝卷进来,让他浑身都带着一股潮意和凉意。
因着下雨,天便比往日黑得早,廊下宫灯早早的点起挂好,在地面的水洼里投下一个又一个红色的晕圈。
仿佛一个又一个陷阱,提醒着他步步小心,免得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可他却全无畏惧,鹿皮靴子毫不停顿毫不留情的踩上水洼,溅起许多水花。
小太监有些焦急的提醒道:“殿下,您的袍角都湿了。”
赵昂所问非所答,道:“这大概是今年最后一场雨了。”
小太监附和道:“是啊,眼瞅着进入冬月,下回就该落雪了。”
时间过得漫长又飞快,一晃,徐后已经伤了五个月了。
赵昂想起母后越渐憔悴的容颜,心底越发的沉重。但很快,魏紫焉苍白的俏脸一闪而过。他心底十分不忍,甚至生出过大逆不道的念头。
母后的病一直不见起色,她自己受罪不说,跟着受罪的还有魏紫焉。与其如此,还不如……他重重的闭上眼,耳边是靴子踩踏水花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击碎了一样。
昨日魏紫焉终于撑不住病倒了,他去看她,魏紫焉双目含泪,却还要安慰他:“殿下不必忧心,臣女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