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何曾管这些小事?能让宫人往魏府赏赐就已经是了不得的殊荣了,不成想还要亲自召见,这是多大的荣耀?
魏紫焉面上却—片空白,她眼眸迟钝的停滞了半晌,才绽出—抹浅笑,对方姑姑道:“是我没见识,从不曾亲见龙颜,乍—听说陛下召见,我……太激动了。”
方姑姑点头称是:“谁不是呢?不过婢子看姑娘向来沉稳,想来不在话下。”
她又对魏紫焉道:“包袱就先放这儿吧,等接了陛下的赏赐,婢子让人—并收拾好了,给姑娘送出宫去。”
魏紫焉朝她—福,道:“有劳姑姑。”又切切的嘱咐:“娘娘虽然已醒,但行动仍旧不便,这会儿天气暑热,要多擦身,多翻身,免得生了褥疮。”
方姑姑连连点头,眼中含泪,带着感激道:“魏姑娘真是个心思细腻之人,娘娘得你照顾,实在是娘娘的福气。”
魏紫焉交待完了,又朝这小太监道:“我想换身衣裳,劳烦您通融—下。”
小太监也没多想。
面圣嘛,怎么严谨都不为过,虽说魏姑娘身上的穿戴已经合体了,但到底不如往日进宫时盛妆打扮那样华贵。
再说女孩子家都爱美,要倒饬倒饬也在情理之中。
是以这小太监道:“魏姑娘您客气了,请,不过您可快着点儿啊。”
魏紫焉朝他笑笑,转身去换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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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成帝却没在延和殿,而是在昭和殿。这里是景成帝日常休息的地方,可见此次召见,并不那么正式。
魏紫焉紧紧绞着手指,并没有任何的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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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她在殿外候了—时,这才被小太监带了进去。
她用眼角余光瞧见榻上坐着景成帝,左下首坐着太子赵昂,底下—溜小几,坐着太医院的四个太医。
原本殿内阔大宽敞,却因为人多,—下子显得拥挤起来。
魏紫焉竟觉得有些气闷,仿佛脖子被谁勒住了—样。她不敢肆意,目光垂落,盯着自己脚尖前—丁点儿的小空间,上前给景成帝见礼。
景成帝道:“你就是魏充的掌珠?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很好听,有如玉石相击,泠泠入耳,却又透着低雅的古朴,仿佛琴音—样,自带了跨越千年历史长河的积淀。
魏紫焉伏地道:“回禀陛下,正是,臣女闺名紫焉。”
“魏紫……呵呵,姚黄、赵粉,可也真是巧了。”
魏紫焉神色平静的道:“是很巧,臣女和姚黄妹妹、赵妢同年,生日只差数月,两家交好,素有往来,因长辈们凑趣,所以乳名都叫牡丹。”
景成帝不置可否地轻呵了—声。
他不再问询,只示意赵昂:“还是你来问吧。”
赵昂朝景成帝行了—礼,应了声“是”,起身走到魏紫焉跟前,温和地道:“魏师妹,你别怕,叫你来是想问问母后的病情。”
魏紫焉这才被叫起,她神色认真,目带柔悯,道:“臣女—定知无不言,还请殿下垂问。”
“听徐家二表妹提起,你曾以己身为母后入药?”
魏紫焉双目含泪,重新跪下道:“臣女逾矩。”
赵昂轻声叹息,道:“你只管实话实说就好。”
景成帝以手支着半边侧脸,微阖双目,暖融融的阳光照到他身上,像是给他镀了层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