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既是显示他身为皇帝的尊严,也是显示他身为父君不可逾越之处。
天底下当爹的大概就这么一个套路,动辄禁足。
禁足的目的是让人自我反省。
真是可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反省来反省去,难道要让人泯灭自己的私欲,反倒成圣成贤,成神成佛,舍了自己去成全别人?
反省要是有用,何必还要设三司和诏狱?又何必还有枭首、凌迟、车裂等死刑?不过是当爹的黔驴技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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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紫焉道:“不清楚。”
又抬眸,问魏太傅:“为了什么事?”
真是能装啊。
魏太傅无奈地轻叹了一声,道:“牡丹,情动欲则胜,这是陛下训斥太子殿下时所说,这话,为父也想说给你听。人有私欲,这很正常,但总要适度且克制,否则与禽兽何异?身居高位者尤其如此,不能因一己私欲就草菅人命……”
魏紫焉极轻极快的道:“阿爹教训得是,女儿都记住了。”
魏紫焉跪得有些久了,起身时有些迟滞。
她细眉微蹙,却逞强的不肯叫疼。
魏太傅不忍看她如此狼狈,便别了脸。
魏紫焉却仍旧温柔的行礼告退。
等她退出门,魏太傅这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吩咐人:“叫两个经验老道的婆子,备了软轿,送大姑娘回去。”
底下人应一声“是”,忙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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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有人报:“老爷,大郎来了。”
魏太傅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到底还沉得住气,只哼一声,道:“让他进来。”
进来的是长子魏逐风,今年二十五,已经是尚书省下度支曹的度支郎中,总领全国财赋。
他长得最肖似魏太傅,倒不是他的容貌有多像,而是那副端凝、沉稳的做派,与魏太傅几乎如出一辙。
进了门,朗然长揖:“父亲找我?”
魏太傅目光漠然的望着他,不说话。
魏逐风神色十分坦然。
别说,不愧是亲兄妹,在某种程度上,他和魏紫焉十分相似,很有一股子“哪怕证据确凿,只要我不承认,这事便没发生过”的无赖劲儿。
魏太傅情知光凭眼神是甭想诈出他什么来,当下便猛的一拍桌子,道:“孽障,你可知罪?”
魏逐风并不装糊涂,仍旧自若的替魏太傅把案上震颤的茶盏放到一边,离他的文书都远了些,避免被波及,浅浅的笑了笑,道:“父亲何必如此动怒?太子殿下才是您正儿八经的学生,儿子却不是,您是受了太子殿下的连累,要发火,您怕是找错了人。”
“你还敢矫饰?我问你,你是不是动过我书房里的东西?”
“是。”
他居然还真敢承认?
魏太傅眼珠子都要瞪掉了:“你都做了什么?”
魏逐风坦荡的道:“并不曾。小妹‘无意’中问及,我‘无意’中透露了两句,仅此而已。”
“还,还真是你们兄妹……你们……”魏太傅低声咬牙:“你自己想死还不够,还要拖着整个一大家子一块儿去死你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