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晁进,还有一个三十多岁,面白无须的太监,以及一个腰间挎刀的武将。如果姚阔在,自然识得那是负责宫禁和京城安危的大将军丁赐和宫中的副总管太监王援。
晁进坐了主位,丁赐坐于左首,王援则在两人下首的椅子上,略坐了半个身子。
看来这三个人当中,晁进为首,丁赐为辅,那太监大抵就是宫里派来旁听的。
晁进并不会因为和姚阔同朝为官,也不会因为姚黄是个年轻女子就对她稍假辞色,他一拍惊堂木,严厉的问道:“下首何人?”
虽不是公开审理,但衙役仍旧挎着腰刀分列两旁,无形中就给了姚黄威压。
姚黄向上抬头,不卑不亢的道:“小女子姓姚名黄……”没提姚阔名讳,她觉得自己给姚家丢人了,没脸提。
“姚黄,你可知罪?”
姚黄忍不住摇头,道:“不知,还请大人明示。”
晁进啪一声又一拍惊堂木,道:“姚黄,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别妄想可以脱罪,本官劝你还是尽早招认了的好。”
惊堂木的声音有如惊雷,刺得姚黄耳膜嗡嗡直疼。她知道晁进不过是借着惊堂木来吓唬她,可她还是有被惊到。
她轻轻摇头,道:“我不过是陪着母亲观看龙舟赛,实是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黑衣人贸然闯入,我不过是自我防卫。想必您也问过在场的人了,我差一点儿就命丧当场,我才是受害者……”
晁进就仿佛是个木雕泥塑,压根没把姚黄的话听进去,他冷笑一声,道:“你果然不肯招?”那模样像是对着冥顽不灵,死不悔改的罪犯。
姚黄气得咬牙:“招无可招。”
特么的,他让她招什么?
徐三指控她谋害皇后,那是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血口喷人,可自己是有多不想活了,要犯这种谋逆大罪?
晁进看向丁赐。
丁赐面无表情。
想来他们早就商量过了,自有他们的默契,晁进便将签子掷到地上,道:“来人,动刑。”
“……”
姚黄只有一个“操”字可说。
从前没少当吃瓜群众,不管是电视还是小说,审案就是这么个流程,有的废话多的或许还能说一句“国法如炉,不打不行”之类的,废话少的,可不就一个字:“打”。
可因为知道那是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都是假的。
纵然再同情当事人,但板子落不到自己身上,感受不到那种疼痛和恐惧,所以可以十分轻松。
但这会儿眼看衙役抬着条凳上来,不由分说,将她按压上去,持起三寸宽的板子就要动刑,姚黄骇得肝胆都要裂了。
这可不是假的,这是要真打啊。
她已经被算计了,谁敢保证这会儿的审理不会再次被人算计。
谁知道这三个人里,谁是那背后始作俑者的人呢?
晁进会不会得了暗示,会在审案过程中稍动手脚?
最好的结果,是姚黄被屈打成招。
可一旦她谋害皇后的罪名成立,不用说她自己,就是姚家也难逃诛九族的下场。
侥幸她抵死撑住了,可皮肉之苦免不了,若是动刑的人再狠一点儿,她被打死、打残都是有可能的。就算有朝一日冤屈可雪,可她又找谁说理去?
姚黄很佩服那些为了家国百姓而抛头颅,洒热血的先烈,也曾信誓旦旦的开玩笑,她若生在那个时代,未必不是个撑得过各种残酷刑讯的女英雄。
可到到临头才发现,英雄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如果只是她自己,死也就死了,说不定还能回到现世。
可是不行。
姚黄很佩服古话“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等能给没骨气的她一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