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池本来以为自己会在崖底摔成一滩肉泥,不知道死后还能不能穿回去,现在他只希望白若芬和谢廉谢琨他们都能好好的,希望季轻寒别去找他们的麻烦。
没想到他会忽然砸进水里,一阵剧烈的冲击感过后,谢春池瞬间被冰凉的湖水包围,刺骨的冷意从四面八方渗透进四肢百骸。
他手脚都被绑着,连垂死挣扎都做不到,到头来还是死路一条。
谢春池竭尽全力地憋气,但是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很快便有湖水不断地灌进口鼻。
濒临窒息的时候,谢春池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力,紧接着有个什么柔软又冰凉的东西贴着他的唇,给他渡了口气,但他还是很快失去了意识。
……
弗雷德里克乘坐直升机赶到崖底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下面是一片面积不小的湖水。
他心里一喜,直觉那两个人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丢了性命,连忙吩咐手下分头去搜救,没多久他就找到了人。
季轻寒平日打理得很好的头发这会儿乱糟糟的,发梢还滴着水,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早就没了踪迹,湿透了的衣服上蹭得都是泥,脸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弗雷德里克从未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可他却毫无所觉,只是神色焦急地跪在岸边,心无旁骛地给谢春池做急救。
弗雷德里克心里一阵感慨,这么高的悬崖说跳就跳,下面要是没有水,换了谁也绝无生还的可能,季轻寒这个举动真的太疯狂了。
等季轻寒做完急救,他连忙把两人接上直升机,用最快的速度送去附近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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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池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梦里的他只有五六岁的样子,穿着量身定做的小西装跟着白若芬去参加宴会。
白若芬带着他见了很多人,但是那些人的面貌全是模糊的,他一个都认不出来。
后来他觉得跟这群大人待在一块实在太无聊,就趁白若芬和别人寒暄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
举办这场宴会的地方很大很大,他花园里跑了半天,忽然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发现一栋爬满了植物的木制小阁楼,看起来很适合去探险。
他兴奋地迈着小短腿,吭哧吭哧爬到阁楼的顶层,见有扇门是半掩着的,便好奇地走了过去。
他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于是他小心地推开门进去,却看到木质地板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
少年长得很好看,是谢春池从未见过的好看。
可是他此时双目紧闭,唇上毫无血色,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谢春池快步走过去,绕过铺着白色餐布的桌子,猛然发现他的腹部插着把水果刀。
鲜血染红了他的衬衣,让他看起来像一朵绽放到极致却即将枯萎的花。
谢春池能感觉到自己当时是很害怕的,可是这个大哥哥长得实在太好看了,他不想看对方就这么失去生机。
他壮着胆子伸出颤抖的小手,去试探少年的鼻息。
发现人还活着,他又惊又喜,连忙在对方耳边大声喊道:“哥哥你醒一醒!你别死!快醒一醒!”
少年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却没能睁开眼。
谢春池一边哭喊着让他别死,一边找电话想给他叫救护车。
可是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没看到电话,他正准备下楼去叫人,忽然瞥见少年的裤子口袋里露出一角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