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内温热的泉水依旧在流动着,时不时引流替换着,水声潺潺轻响。
屋内浴室内也似是有细碎的水声轻散,洗漱台前的镜面氤氲着水汽,模糊着镜内晃动的身影。
沈屿和将怀里人洗漱清理干净后,用浴巾裹着她身子,随手在洗漱台上放了一块毛巾,半抱着人让她坐在上头。
俞乜很累,经过刚刚那场折腾,身上黏腻湿答答的汗水被冲洗后,身子也清爽了不少,不过她也没什么精力和他说话,只能靠在他颈窝上,闭着眼就想睡觉。
沈屿和单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拿着浴巾轻轻擦拭着她身上的水,替她换上浴袍。
挽过她的腿弯时,沈屿和忽而看到她脚踝上的纹身。
刚刚在床上他就看清了,小小的,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
而那图形,是以绳索与铁链构成。
沈屿和盯着看了几秒,收回视线,看她昏昏欲睡的模样,亲了亲她的侧脸,“头发还没吹,等会儿再睡。”
闻言,俞乜皱起眉,鼻尖蹭着他的脖子,声线拖着倦懒,“别吹了。”
“不行。”沈屿和拿过一旁的吹风机,“会感冒,偏头痛。”
俞乜语气带着烦躁,含糊抱怨着:“明天就去剪头发。”
听到这幼稚的话,沈屿和轻笑一声,亲了她的唇角,低声哄了几句,俞乜才勉强坐直身子,抱着他,让他方便吹头发。
沈屿和抬手摩挲着她细软的墨发,拿着吹风机吹动起,
温凉的风轻轻拂来,俞乜稍睁开眼,看着面前人。
他穿着和她同款的浴袍,不过为了照顾她,他很明显是随意地擦了下,发梢还挂着水珠往下滴,领口宽敞露出的肌肤,也带着水汽。
眉眼专注,重回了往日的平静淡然,不似刚才浸染情.欲,眸色暗沉,满满都是占有与侵略。
沈屿和捏着指尖的发丝,仿佛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感受到她直白的视线,继续吹着头发,眼也没抬问:“不睡了?”
俞乜伸手擦过他肩颈上的水珠,懒懒问:“怎么吹个头发也这么认真?”
沈屿和拂动起掌心的发梢,“你不是困?”
意思是他吹快点,她就能早睡觉。
俞乜没忍住打了个哈欠,闭着眼说:“那你吹快点吧。”
沈屿和用指腹揉了揉她还带着红意的眼尾,“最近睡眠质量怎么样?”
“不错。”俞乜提前解释:“不过我现在是因为累才困的。”
这意思是怪他。
“没做几次。”沈屿和与她对视,语气漫不经心道:“不是你说停就停了?”
“......”
听他还敢提这个,俞乜横了他一眼,“第一次的时候我说停你怎么不停?”
经她一提,沈屿和不知想到什么,眸子微暗,坦然的盯着她,声线低缓轻哑道:“那个停不了。”
“......”
俞乜听着这话,明显也明白到了他的意思,脸忽而一烫,立即伸手掐他的腰。
但她早已没了力气,指尖滑过,对他来说就跟撩拨似的。
感受到腰间的动静,沈屿和眸底幽深,有些危险问:“不困?”
“......”
俞乜老实地松开手,现在自己处于下风,自然识相改为抱着他的腰,让他赶紧吹头发睡觉。
而她坐了没几秒,就困得身子前倾靠在他怀里,接连不断地打起了哈欠。
沈屿和五指穿插在她的发间,快速吹着,见已经干得差不多后,索性关了吹风机,放在一旁。
他抱起人走出浴室,往她的房间走。
床被两人的衣服弄湿也脏了,自然不能睡。
沈屿和单手托着人,刷卡进屋,俯身,将人放在床上。
沾到柔软的被褥,俞乜自己先滚在一侧躺着,闭着眼,拖着困意指挥他,“你去吹头发,不吹不让你上床。”
“......”
这威胁有点厉害。
但似是觉得好笑,沈屿和眉眼含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嗯了声,“你先睡。”
俞乜当然先睡,才不管他。
沈屿和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自己起身走到浴室内,关上门隔绝了声音。
他拿着吹风机,随意吹干头发。
浴袍有些湿了,他脱下换了旁边准备的睡衣。
出了浴室后,沈屿和却没有往屋内的卧室走,而是重新开门出去了。
没一会儿,房门被人打开。
沈屿和拿着手里的熏香蜡烛进屋,走到床边一侧,点燃了灯芯放在靠右侧的床头柜上。
今晚有点累,睡得也有些晚。
怕她睡不安稳,被噩梦惊醒。
沈屿和灭了手里的火柴,放在盒子里,他坐在床边,单手撑在身子,低下眼,看着床铺上的人。
她困得早已入睡,呼吸平稳轻缓,低头,身躯微微弯曲着,半张脸都埋在了被褥内,是下意识保护自己的姿势。
沈屿和借着昏黄的烛火,看了几秒,木质熏香渐渐传递出来。
须臾,睡梦中的人似是也闻到了这股熟悉的味道,她的眼睑动了动,正要清醒过来时。
沈屿和伸手,忽而握住她护在怀里的右手。
熟悉的,如往日相同寂静的夜里。
俞乜却记得,那晚多了一人。
伴着轻淡的白玉兰香,牵着她,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同时无声的告诉她。
睡吧。
已经,不会有噩梦了。
......
那一夜,俞乜睡得很沉。
醒来的时候,大脑难得感到放松,没有那么重的压迫感,可身子却有些累,特别腿很酸。
她睁开眼,发了一会儿呆,感到腰间上的手臂收了一下,将她往怀里又揽了一下,身后人勾着她的指尖。
俞乜低声唤:“沈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