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 半月已过,秦都迎来了连绵的阴雨天,接连几天的雨水把绿枝条都压弯了一些。
在这半个月里,各种奇珍异宝流水似的进了太虚宫, 无一日间断。
青栀是最先一批潜入秦宫的细作, 饶是再怎么淡定,这段时间也被季芜的手笔给惊到了。
接过凤歧手中的药碗, 青栀没忍住, 嘴碎的多说了两句,“公主, 这秦国的陛下莫不是对您动真心了?这寻常的金银珠宝也就罢了,可这御药坊日日送来的的药参汤……”
药王参, 整个秦国也就能在国库中找到仅存的两根,遵循古例是留着在帝王危难时救命用的。
风歧看着园中的雨景, 不为所动,只淡淡的问了一句,“梁王准备的如何了?”
“就在今日,”
执起手中的白棋落下,凤歧没有再应话, 季芜想干什么现在已经无关紧要。
所有的部署都在顺利进行着,如果梁王事成,她会想办法留季芜一命。
议政殿。
秦军勇猛不畏死,是诸国间公认的事实。
然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即使有周国发兵周旋,乌胡竟会在半月内溃败。
自战起,一败再败,直至国土尽失。
季芜手中拿着刚从边关传来的捷报扬了扬, 模样甚是欠揍的看着底下心思各异的大臣道,“诸位,可还需我再念一遍,依寡人看,正当趁此大胜之机,出兵攻周,一举平定这大乱之世,”
这话要是换个人说,兴许还有几人信,可要是从季芜嘴里说出来,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老将军曹德听着周围官员的议论,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不管别人怎么说当今天子昏庸无道,可对无数将士来说,季芜真真切切做到了建功立业,封妻荫子的许诺。
自季芜继位以来,大刀阔斧,一改秦军军法松弛的贪腐乱象。
秦军之强,诸国无出其右,这句话正是在季芜手上实现的。
曹德不信,这样的君主真是一个无道昏君。
没有犹豫,曹德踱步出列,跪地俯首,句句恳切,“陛下,乌胡与周国相比,不过是一弹丸之地,国力天差地别,万万不可争一时之气,”
“曹将军,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大秦锐士所向披靡,又何惧那周国的少年天子,”
“是啊,是啊,”
附和的多是梁王一派的大臣,他们早已经与梁王暗通款曲,只要季芜一将镇北军调往边境攻周,便立刻联合各家私兵与梁王里应外合,逼宫夺位。
季芜看着那些毫不掩饰的滑稽嘴脸,脸上玩味之意愈显,将折子随意一丢,讽刺道,“诸位还真是我大秦的肱骨之臣啊?”
戏份演够了,季芜懒的再与老狐狸周旋,掷杯为信,埋伏好的士兵纷纷涌出。
手无寸铁的官员顿时成了瓮中之鳖。
原本有序的朝堂顿时乱做一团,只有少数支持季芜的武将还算镇定。
“诸位,梁王曾说过,秦宫的风水不错,是个养人的好地方,就委屈你们在朕这里住一阵子了,”
这一招,无耻至极,亦出乎所有人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