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刺激

他应约了,反正历来帝王都有宫外宫外赴宴结友趣谈,他出行又有暗卫保护。

至于为什么带个琵琶,他只是习惯出游背上吉他。俞渺手抚摸上琵琶的弦,吉他和琵琶都可用指弹,只是琵琶是四指和旋,吉他是五指。

曾经他惯用的是民谣吉他,声较清脆,相比琵琶多了两根线,尤克里里倒是四根弦。

指弹的弦乐器,琵琶本来就是混血儿,和吉他同源的。出于对吉他的热爱,琵琶作为替代品寥寥抚慰俞渺的心。

手轻轻扫过,凄凄音响。

而高楼上传来高呼:“阁下神资令在下心生叹服,不置可否与君相交?”

俞渺抬眼看去,有人肃拜,两袖并拢作揖,接着许多人也向他肃拜。

真是措不及防的可爱举动。俞渺没有说话只是支起了身子,懒洋洋朝他们一笑。

其他人让笑迷的神魂颠倒之后,也见得他全貌。

平直却眼尾微挑眼睛若有若无颓靡,然鼻笔挺唇不点而朱,是动人心魄的美丽。

男人白罩纱斜斜从肩头垂落,内里的鲜艳红裳敞露胸膛,松松垮垮,隐约可窥劲瘦腰肢。然昂首显露的容颜是及其淡漠又姝丽的。

艳丽的桃花瓣散落很多在竹筏上,还有许多落在男人衣袍上。

他们曾自诩见多识广,可如今才感觉世上真有美色能让人久久的呼吸困难,永生永世不忍忘怀。

接着,他们看见男人抱起琵琶,却是将琴头搁在肘间,斜着琵琶拨弄起来。

天地渺然。

俞渺做过驻唱,当过街头艺人,满心心思还是二十一世纪的怪诞,缘分命运让他眼见过了此处江山风雨,许多所感更想用音乐的方式表达。

幸运的是这也是一个能纵声歌唱展现自我的时代。

他启唇高歌,面对着高楼,于天地间独奏,声色沙哑,却并不刺耳难听,反而痒的人心头颤动。

“金銮笙歌暖重楼,

游玉著捧芳樽王侯

见满目安乐

既无远虑更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近忧。 ”

既然世道是礼教与世俗披肩,奢靡放荡并行。

俞渺自己就能将所有的一切都舍弃,用帝王之身,行极致孟浪。

一曲短短四句,唱得荡气回肠,磅礴大气,而他昂首间傲然姝色,与浑身特殊气质混杂宛如结霜的桃花。

如此一来便是以歌会友了。

楼上有人用席地抚琴弹奏这首奇特的曲子,又有人和以箫声鼓鸣。惹得其余京郊旅途行人频频望之。

他们品味词眼,短短四句竟让他们如醍醐灌顶,觥筹交错间蹉跎时光。良好出身让他们没有烦忧,他们自以为心怀抱负,不过是享于安乐。

学风盛行的今下,人们对美与才学总是心怀敬畏又尊崇的。俞渺担得起他们心悦诚服的尊敬。曲罢,世家公子们又对俞渺作揖肃拜。

许久之后,有船从远处而来。上有一童子撑篙。

俞渺虚虚站起,就有人从船的竹帘内伸出手,洁白染有墨竹的衣袖垂落,俞渺手搭上去借力登上了画舫,进入被掀开的竹帘。

他是要离开了。

纵然内心不舍,但他们之前的出声已经是失礼,又怎能继续唐突。

楼上的公子哥离开栏杆,却无再开宴的心思,脑海回想那一幕幕动人心魄的画面。

谢启缓缓叹出口气——

“真是个妙人啊……”

俞渺到了船舫里,才真感受到什么是别有洞天。

外表看似简陋,内里却铺着华美舒适的地毯,显贵人家必备的香炉燃烧着怡人心神的香,矮案上刻有棋盘,放了一壶酒。

靠两边的镂花窗折射金灿阳光,照在跪坐在矮案边的公孙恣如宝玉润泽。

美玉只会被时间打磨得更加润泽无瑕。

俞渺慵懒地斜躺在公孙恣对面,琵琶就搁脚边。

公孙恣温柔笑着凝视他,那眼神又好像在怀恋什么。

公孙恣说:“陛下都长大了。”

俞渺睨了他一眼,“那你怎么一点也没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