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
“我不想被人误会。”
周恒回头, 蓝紫色的眼睛仿佛附着魔力般迷人又不可抗拒。
封凌鬼使神差般接过周恒的睡裤，穿在身上。
周恒又泡了壶茶，和封凌面对面坐在落地窗前, 看着晨曦薄雾中渐渐醒来的京市, 启唇：“你准备什么时候对我坦白？”
“我需要——”
“从你发现异常时表现出的不同寻常的冷静可以判定，你并非第一次和小智障的身体or意识发生交换。”
“原来你——”
“我猜对了？”
“你诓我！”
“不完全是诓骗，至少有九成的把握。”
周恒伸手, 将冒着热气的青绿花草茶推到封凌面前：“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你有办法解决我的麻烦？”
“你曾不止一次透过小智障的眼睛窥探我的生活，该知道我不是普通人。”
“原来——”
“这点敏感度还是有的。”
周恒微笑着, 语调不缓不急。
封凌瞬间了悟，于是不再抗拒，将他每逢周恒亲吻小智障便有很大概率被迫意识进入小智障的身体的秘密说出口。
当然, 被周恒剪屁屁毛、拉shi不埋还闹脾气、看周恒洗澡看出感觉等涉及尊严的内容，封凌都选择性隐瞒了。
“……所以你是因为我对仙侠剧的吐槽才砸钱把我塞进仙侠剧组？”
“对。”
“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好玩。”
“好玩？”
“我承认我有点恶趣味, 喜欢看别人痛苦为难。”
“这点倒是和小智障一模一样。”
周恒非常宽容的原谅封凌, 或者说, 封凌猫。
封凌闻言，再度暴怒：“——不许在我面前提起你的猫！我不是你的猫！”
“是吗？”
周恒抬手，指尖微动，做出驱动符咒的姿态。
对扎根的痛还心有余悸的封凌见状，不得不服软说：“我和你的猫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意识会时不时地转入它的身体？”
“这个……”
“说啊！”
“先找到小智障再说。”
……
周恒才说要找小智障, 小智障就被送回了周家。
“周先生，早上好。”
不愧是封凌的首席秘书, 即使抱着肥嘟嘟笨呼呼的布偶猫，聿怀瑾依旧表情严谨冷峻。
周恒开门，接过聿怀瑾手中的猫, 确认无误后，反问聿怀瑾：“你怎么知道这只猫是我家小智障？”
“直觉。”
聿怀瑾看了眼穿居家服的周恒又看了看周恒身后客厅：“可以坐下来谈吗？”
“当然可以。”
周恒示意聿怀瑾进屋，抱着小智障走到卧室门前——
咚咚咚！
三下敲击。
示意封凌开门。
封凌打开门：“什么事？”
“你的秘书送小智障回家了。”
周恒指了指客厅沙发上的聿怀瑾：“你要出去和他见面吗？”
“这个……”
封凌略显迟疑。
回到熟悉环境的小智障趁机挣脱周恒怀抱，一路小跑到猫碗前，埋头狂吃猫粮，又狼狈又可怜。
周恒：“想好没？”
“你说呢？”
浑身只穿一条不合体的睡裤的封凌踩着拖鞋走出卧室，走到聿怀瑾面前：“聿秘书？”
“封总？！”
聿怀瑾惊呆了。
虽然从发现周恒的猫躺在封凌床上那一刻开始，他的世界观已经崩得不能再崩。
“——你先冷静一下。”
周恒善意地递上一杯热茶：“喝杯茶。”
“这……这不是……”
聿怀瑾接过热茶：“封总，周先生，你们的关系居然已经这么亲密？！”
“我？和他？关系亲密？”
封凌感觉很荒唐。
周恒却很坦荡地表示：“我们经常睡在一起。”
“没有！”
封凌打断周恒的话。
周恒：“真的没有吗？你和小智障——”
“这个……好像……也许……”
封凌迟疑了。
聿怀瑾此时终于整理好情绪，平静地问：“封总，我以后该称呼周先生是夫人还是先生？”
“当然是——”
“是什么？”
周恒不急不缓地插了一句。
封凌：“……我和他是普通朋友，你以前怎么称呼他，以后还是怎么称呼。”
“明白了。”
聿怀瑾一脸“全能秘书从来善解人意不让老板难堪”的微妙笑容。
封凌急于将此事翻篇，刻意忽略聿怀瑾的笑容，反问说：“猫又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
聿怀瑾喝了口茶，将大概情况说了一遍。
“……今天早上八点，我来大宅接封总去机场，敲开门后发现封总床上躺着一只漂亮的布偶猫，被窝冰冷，睡衣平整铺开，枕边放着手机，床边有拖鞋。”
“然后呢？”
“然后我找到管家，询问封总是否深夜外出，得到否定答案后，我又将布偶猫的照片放在网上进行核对，终于确定这只凭空出现在封总床上的布偶猫有可能是周先生的爱宠。”
“然后你就开车把猫送了过来？”
“是的。”
“万一这只猫不是周恒的猫？或是我不在周恒这边呢？”
“我当时只想着走一步算一步，并没有考虑送猫后会发生什么，”聿怀瑾说，“毕竟这次的事情超出了我的能力范畴。”
“那你还满意你现在看到的东西吗？”
周恒不缓不急地说着霸总小说的羞耻台词。
聿怀瑾点点头，说：“非常满意。”
“需要想你解释来龙去脉吗？”
“不需要。”
“为什么？”
“因为我的老板一向不讲道理，我已经习惯了他的不按常理出牌。”聿怀瑾说，“何况这次的事情虽然离奇，毕竟顺利得到了解决。”
“原来如此。”
周恒怜悯地看着聿怀瑾：“能在封总手下做事的果然都是人才。”
莫名觉得两个人都在疯狂cue自己的封凌：“……”
聿怀瑾注意到老板脸色不对，笑着为封凌解围：“拿多少钱，做多少事，我和封总是等价交换的关系。”
“那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嗯？”
“封凌的事情，还有小智障的事情？”
“我尊重醒脾的多样性。”
聿怀瑾表情非常坦荡。
周恒看向封凌。
封凌：“聿秘书，你先出去。”
“好的。”
聿怀瑾起身，准备离开，带门的时候突然问：“需要去附近商场买几件合体的衣服吗？”
“额……”
“顺便给我带个新手机好吗？我的手机昨天被封总弄碎了。”
“封总，您果然……”
聿怀瑾一脸敬佩地看着封凌。
再次膝盖中了一箭的封凌磨着牙说：“给他买个最新款的手机！”
“明白了。”
聿怀瑾为两人带上门。
渐渐找回状态的封凌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一脸反客为主的得意：“周恒，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好。”
周恒坐下，顺手把吃饱喝足的布偶猫捞进怀里。
封凌顿时一阵眼角抽搐：“……”
“说吧，想谈什么？”
周恒提醒封凌。
封凌：“我已经把我和你的猫的奇怪纠葛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你，你的猫也已经回到你的身边，该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
“抱歉，我暂时没想到解决的办法。”
“那你开个价吧！”
“开价？”
“我要买下你的猫！”
“为什么？”
“因为我的意识随时可能进入你的猫的身体里面！甚至连身体都可能和你的猫交换！我必须将你的猫纳入我的控制范围！”
“那是你的麻烦，不是我的麻烦。”
周恒不紧不慢地提醒封凌。
“但是我不能——”
“小智障是我的宝贝，哪怕你的开价是和小智障的身体一样大的钻石，我也不会卖，”周恒说，“何况世上并不存在这么大块的钻石。”
“你说得没错，确实是……”
封凌深吸一口气，说：“这样吧，我们签临时恋人契约，我给你钱给你资源做你的模范恋人，而你则从现在开始与我同居，带着你的猫，直到问题解决或是我和猫之一被解决。”
“听起来不错？”
“不错吗？那我们现在就——”
“有一点我必须声明，你永远不可能成为我的模范恋人。”
“为什么？”
“我的理想对象是一米九，你只有一米八八。”
周恒旧事重提，不动声色间将封凌的男性尊严戳得稀巴烂。
“——跟你说过多少次！目测不准！”
“事实就是如此，不用争辩。”
“——！！！”
封凌狰狞一笑，默默压下杀人灭口的冲动：“聿怀瑾很快就送衣服和手机过来，我们可以趁现在先讨论下恋人契约的条款。”
“好。”
……
……
聿怀瑾身为金牌秘书，办事效率自然不用说。
仅仅半小时，他便带着新手机、新衣服还有新鲜出炉的早茶点心回来了。
周恒接过手机，换上SIM卡，继续昨天没有完成的转发。
封凌坦荡荡地穿上包括内裤的全套新衣，通知聿怀瑾：“从现在开始，你要尊敬周恒就像尊敬我，当然，企业运营相关事宜，他无权过问。”
“明白。”
聿怀瑾严谨点头。
封凌又说：“下午让冯老头拟一份恋爱合同，我虽然准备和他同居，但是基本的权利义务还是要理一遍的。”
“我现在就通知冯老先生。”
聿怀瑾拿着手机，走进阳台打电话。
完成转发的周恒抬头看封凌：“你对江越和晏明礼的事情怎么看？”
“关我屁事。”
“好。”
周恒点点头，群发消息给胡天聪等人：“下午搬家，以后有急事去宇园找我。”
宇园是封家老宅，地处京市老城区中心，始建于三百年前，经过历代封家人的不断扩建修整，如今已经是占地面积近两百亩的古典园林建筑群，每年单是维护费就要上千万。
胡天聪知道宇园的不同寻常，收到周恒的消息后，难免怀疑自己在做梦。
稍许镇定心神——
“周哥，你怎么突然搬去宇园？发生什么事？”
“封凌邀请我搬过去和他一起住。”
“啊？！”
胡天聪惊得差点摔掉手机。
“真的假的？”
“封凌现在就在我身边，你要不信的话，我让他亲口对你说？”
“不不不！我信！我信你还不成吗！”
胡天聪擦了擦冷汗：“周哥，你知不知道封总他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我从来没听说他爱过什么人或是为什么人付出过什么？！”
“我知道。”
周恒看了眼正和小智障大眼瞪小眼的封凌，说：“但是我选择相信他。”
“周哥……”
“别说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