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浊。
这一座画舫上, 此刻却歌舞升平。
几个舞女弹奏着乐器，目光却相互来回不安的对视着。
昨日的闹剧彼此都还记得。主人本要将他们从画舫上赶走，哪知道那位戚公子替他们求了情, 主人将他们又留下来了。
只是戚公子说的话, 他们没一人听得懂那是什么。譬如数理化, 譬如阿拉伯数字……
白天的时候, 意儿出了银两差使小厮去茶坊, 那里面常有读书的学子饮茶评议时事。本以为那里面的人都是些聪慧过人之人，定会知道点眉目，哪知道小厮回来不停地摇头：“意儿姑娘，没一个人知道那些是什么意思。或许是胡话呢？”
意儿坚定道：“你定是没问对人, 要知道, 主人听了之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还将戚公子请入房间中细细商议，主人都觉得有道理，怎么可能是胡话？”
其余几个舞女也都围在意儿的身边，忙点头道：“意儿说的是, 怎么会是胡话。”
“主人一听了他的话，神情便变得好生凝重……”
“他们进了房间后，还说了许久呢！”
“对呀，要是我们学不会的话, 那么我们会不会又被赶出去。”
一群人惊恐万分。
小厮终于开口道：“其实倒是打听出来了一点。”
意儿忙道：“你说。”
小厮说：“就那个阿拉伯数字, 据有人说，阿拉是宁州那边的口头禅。阿拉伯就是一个姓伯的男人。而阿拉伯数字，便是说这位姓伯的男人创造出来的数字。”
意儿一愣：“这姓伯的人为何好端端的要创造出个数字，我们又为何要学这数字。”
小厮摇头；“那我就不知道。我若是知道。我也断然不会再在这里当个小厮了。”
意儿抿着嘴唇：“难不成，我们得先找这个姓伯的男人？”
众人皆是若有所思。
门口忽然传来人说话的声音：“姓伯的男人, 这还不简单，你们口中所说的那个姓伯的男人，只怕是京城才子伯安然吧。”
舞女们忙回头看去。
门口立着的那人便是昨日落荒而逃的九王爷。
舞女们对他昨日的行径还历历在目，又不知道他具体身份，全当他是个不讲义气的公子哥，只扫了一眼就将目光给转开了。
九王爷倒是不放在心上，摇着扇子，便走到了意儿身边，道：“我知道你是这里面说得上话的，你们主人呢？”
“主人？”意儿扫了他一眼，道：“他出门了。”
“什么时候回来？”
“我怎么知道。”
九王慢慢扯了扯自己的衣袍，款款坐下道：“那我就在这里等他回来。”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桌面上：“姑娘们，弹首曲子来听。”
姑娘们扫了一眼银子，慢慢地窸窸窣窣的弹奏起来了。
……
戚白被封跃然问得愣了过去：“我同九王并不多亲密，你不要多想。”
封跃然听得他这么说，才知道自己方才情绪过激。只抿了嘴唇，不再说话。
戚白看他不高兴，轻轻扯了扯他衣袖问道：“这满地的尸体该如何是好？”
封跃然对他生不起气来，慢慢道：“会有人来处理的。”说着，将身上剑身上的血迹擦干净了，对戚白道：“我送你回去。”
戚白点了头。
两人回去路上，一直默默无语。
戚白有问题在嘴边，想要问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一直到了王府门口，封跃然才停了脚步，对他说：“到了。”